艺伎与武士
时值冬日，街道上正下着鹅毛般细雪，一切仿佛都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绒，所有事物如净化了一般，可那风依旧不停裹携着寒冷吹拂着。
此时此刻，无论是哪户人家，在这时候也都会选择待在家里围着火炉取暖，只有少部分的人还在外面行走着，不过也基本都还在赶着路，毕竟这么冷的天又有谁会选择待在雪中，感受那冰天雪地呢？
空旷而又静谧的街道上似乎只剩下了那片雪，但却从中隐隐徘徊着一曲动听的弦乐，其中还夹杂着如点缀般的歌声。
如若是往日，这样的音乐还足以让人为之停下脚步，现在却只能显得不合时宜。
小巷边，声音的来源者竟是一位少年，他正跪膝坐在那里，抱着一柄对于他而言显然庞大的三味弦，用那纤细的手指弹拨着，他略微垂下头，前额发遮住了那已然闭上的双眼，即便如此，他也依旧可以娴熟的演奏着。
从发丝中依稀可见他的脸上涂抹着艳丽的妆容，可即便如此，也没有遮住那已经冻得白里透红的脸，他那及腰长发上已经落满了薄雪，而身上却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衣，裸露出来的皮肤大都已经冻得不成样子，而腿边放着一个破木碗，还在身侧立着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艺伎——雪。
他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不过声音宛如缥缈无空。
“解开了的线低声细语，拼凑的时光切成小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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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少年那还没来得及变音的声线里，这首小调仿佛更增添了几分孤寂，如果声音不再发颤，想必会更好吧。
“雪”似乎已经在这演奏多时，但那个破碗却盛满雪，连一枚铜币的踪影都没有看见，尽管雪看上去毫不在意。
当行人路过时，也都没有选择正眼瞧他，虽然“雪”也无动于衷，尽管身子已经因为寒冷不停的发抖。
尽管总有人要长眠于冰雪之下，也总有人该重返蓝天，但“雪”不会在此消陨。
终于，一位身着武士服的青年停下了脚步，他倾下身子近距离的打量了几眼，眉头紧蹙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喂！这么冷的天还在这里，…额…演奏吗？”像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也可能是他对于这方面完全不了解，顿了顿后继续说。
“雪”没有回答，视若无睹般继续吟唱着，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自然头也没有抬起来。
青年瞅到旁边立着的木牌，有点不确定问道
“你的名字是雪吗？那我就叫你雪吧”
看到雪依旧那副模样，他不禁提高了音量，蹲下身子双手牢牢地抓住了“雪”的肩膀，“雪，你没有听见吗？”
“雪”显然被吓到,惊恐的睁开眼睛，抬起头看着不过几尺的武士，瑟瑟发抖地抱紧三味弦。
“对…对不起，大人…您…是在叫我吗…”
兴许是不敢直视那人，侧过脸试着躲闪他的目光。
尽管武士没有得到自己的回答，不过他看起来也毫不在意，他用双手把那张脸扭到正面，完全不给对方留下丝毫余力。
武士和这位下雪天在外面演奏的宛如是在等死的人一样，都不是一个可以用常理对待的人。
“那为什么不回家？”他有点诧异地问道。
“嗯…没…没有家”“雪”碰到了他的手后，身子再一次发抖，惊慌失措地砸吧着眼睛，勉强一字一顿的说下去。
“啊…？没有家，那你…额…愿意跟我回去吗？”武士听到后惊讶的拖长了音，随后脑子一热接着说了下去。
“您的意思…买我吗？”雪怯生生地微微张嘴细声细语地问。
这个词语显然并没有让榆木脑袋的武士有太大的反应，也可能是因为对于他来说过于晦涩难懂，索性就直接抛之脑后。
他抿着嘴唇目光坚定地点点头，如果他没有继续捏着“雪”的脸想必会更有说服力。
“一枚…铜币…”“雪”迟疑了一会，顿了一下回答。
“好，等等，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不会真的是雪吧？你也别叫我大人了，我也是有名字的，叫我凉一吧”
凉一终于舍得放开手，灵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神采奕奕的又握住他的手。
“凉一大人，我的名字，雪”雪的嘴唇颤抖着，吐出几个字，不过依旧没放弃大人这个称谓，试着收回手，但依旧被紧紧抓住。
凉一的手又大又暖，手指也细长尽管带着经年累月所留下的老茧，感受着他和自己几乎截然不同的温暖，这热度仿佛也从她手上扩散到全身。
“好，雪。那我们回去吧”凉一按耐不住性子急切，迅速地拦住雪的细腰，语速飞快的说。然后一把抱起来后，就能感受到他似冰的体温和远比自己所想还要轻的体重，下意识地把他抱得更紧。
“抱紧我！”
“咪！”雪犹如受惊的小兽般弱弱的惊叫，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凉一。
凉一再顺手把身上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一鼓作气地飞奔而去。
雪也完全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力，也就完全无法挣扎，只能勉强缩起身子，感受那炽热的体温，肌肤仿佛也被传染似的烧的发烫。
【好暖…不想离开…】雪脑海里不禁冒出来几个字，最后选择小鸟依人般委成一团，试图躲在他的怀里。
……
武士一路快跑，在一个大宅子停下，喘着粗气低下头对雪温和的说“到了哦，雪”
随后，就径直地走了进去。
雪听到声音后，从大衣的缝隙中探出头四下张望了一眼，又收了回去。虽然那纤长的头发依旧露了出来。
“凉一回来了！似乎还带着一个美人！”
宅子里站在外面的武士大汉眼尖注意到凉一，从那露出来的白发推测着，下一秒充满朝气的向大家招呼着，语气中带着宛如自家猪终于会供白菜的感慨。
“才不是！不要乱说啊！臭大叔！”
凉一想都没有想就直接反驳，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喊到“帮烧一下热水，雪快冻坏了”
凉一试着放下雪，但每次放下，雪都会紧紧地抱住凉一，显然完全不愿意离开，但是正因为雪的挣扎，反而让他大半个身子和那柄弦也都露了出来。
“还会一位艺伎，你从哪里拐回来的？”一旁的另一位大叔挑起眉毛诧异问道。
“都说了，不是啦！”凉一毫无掩饰地大叫起来，而后又截然相反的轻柔的拍了拍雪。
“雪，该下去咯”
雪在这呼唤下，勉强地从他身上下来，但看了一眼陌生的周围和同样陌生的人群。又很直觉的抱起三味弦躲在凉一身后，紧紧地扯着他的衣服不肯再松开。
“那不如让姐姐看看吧”一位年轻女性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在他的身后悄咪咪地伸出手试着把雪转过来。
雪被这吓得彻底贴紧凉一，哆嗦了一下。
“咦？可真粘人啊。不玩了、不玩了。凉一”她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轻笑了几声，像是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般回到了屋子里。
“美和子，雪他有点怕生”
凉一难得正经地向那位美和子说，随后像母鸡护幼崽般护着他，带着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那么快就护上了？嘿嘿嘿……”美和子捂住嘴轻笑着，其他人也都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把话题转移到他们身上…
另一边，凉一也已经拉着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而雪依旧如影相随跟着他，一声不吭似乎显得十分害怕。
“已经没人了哦，雪，出来吧，现在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刚才那些家伙都是我的家人。请不要介意，他们其实都是很好打人”凉一从身后拧住雪，把他拉到面前，蹲下身子尽量温和的说。
如果这一幕被刚才那些看到估计也会目瞪口呆，那个人终于会说点人话了。
“凉…凉一，你还没有给钱”
雪低垂着头，望向地面弱弱的说。
“哦，你不说我差点就忘了”凉一恍然大悟瞧瞧自己的头不好意思的憨笑着，从某处抽出一个小布包，从里面拣出一枚铜币递给雪。
雪用余光看见后，伸出一只手来回试探了几次后，发现对方没有收回去后。才敢把铜币拿了回来。
【凉一…他没有骗我…没有像那些人一样…但…】
雪不禁低声下气地对凉一说
“凉一桑，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呢？明明我…”
他依旧抱着三味弦，把它搂在怀里，没有看向凉一，站在原地自言自语似的问道。
“嗯…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帮助你本来就是人之常情嘛，嘿嘿…”凉一听到后完全听不出其中蕴含的意思，脸微微红透，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羞涩地说。
“我婆婆说过，只有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对他特别好，那…凉一喜欢我吗？”雪沉默了一会，抬起头茫然若失地说着，顿了顿不确定地问道。
凉一显然不明就里可依旧如仿佛明白一切肯定地回答
“你婆婆说的对，我当然喜欢你啦，不止如此大家也会喜欢你的，毕竟你那么…可爱？”
那双翠绿色的眸子仿佛在此刻闪烁着异常耀眼的光芒。
“所…所以，我…现在…也有喜欢我的人了么…”雪放下自己手中宛如永远不分开的弦，迈开步子向凉一走来。
“当然喔，这里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啊。又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这一次雪没有回复凉一，当他与凉一的距离只剩下几尺时，他张开双手抱住没来得及反应的凉一，埋头在怀里轻声的哭泣着。断断续续地说着不成句的字语。
“…谢…谢谢…你…呜呜…”
碰上这个情况的凉一一头雾水，完全摸不清状况，也完全不知道雪为什么要这么做，正绞尽脑汁地思考着。
当然，凉一还没傻到要直接推开雪的程度。
最后，凉一大概得出一个自以为正确的结论——这也许就是雪表达感谢的方法吧。
【既然如此，我肯定也要好好的回应他！】
于是，“想通了”的凉一反手直接抱住了雪，低下头以坦荡且飞扬的口吻热情道。
“不客气哦！”
雪下意识地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凉一，他露出一个宛如暖阳般笑容，闪烁着光芒的眼睛，雪也情不自禁回以释然且雀跃的微笑。
这对于只剩下一根筋的凉一来说，就相当于认可了自己的做法，他充满活力继续想着。
【谁说我不会回答其他人的，这不是很好的回复了吗？下次他们在乱说，我就跟他们说这件事…】
于是，两人的姿势看起来十分让人产生误会，更何况两人再稍微靠近一点，就完全可以亲到对方。
尽管两者的思维都快要接近不同的纬度，可在此刻却诡异的重合了，甚至作为当事人的两位都没觉得奇怪，也可能是因为从未想过这种方式很离谱。
此时，凉一双手揽着雪的腰间，倾下头炯炯有神的看着雪，而雪也双手拉着凉一宽厚的背，不让自己过于仰后，眼角虽还挂着泪珠，不过漾起的嘴角透着显而易见的幸福。
就在这万分融洽的时候，却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声音，一个推门声响起。
雪因为声响再次被吓到，下意识地想要扯了一把凉一，原先两者就已经十分的接近，双唇其实也不过只有毫厘之差，且凉一也同样因为惯性更加低下头。
于是，他们的双唇贴在了一起。
而打开门的是之前捉弄过雪的美和子，她先说着，然后就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水，烧好了…咦？”
雪的脸色迅速变得通红，瞪大眼睛看着凉一，而凉一也同样目不转睛的看着雪。
美和子的嘴角漾起玩味的弧度，微咪起眼笑盈盈地说“你们进度那么快啊，继续…我不打扰！”
随后立刻拉上门，转身就跑，从外面传来急切但又欢快的脚步声。
凉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自己甚至一直到美和子已经离开都没有松开。看到雪原先清澈明亮的眼睛现在里面却充满了恐惧，泪水似乎即将要溢出来。
尽管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只是一场意外，但是凉一看着已经快要哭出来的雪，立刻手忙脚乱起来，他先起身然后不断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雪泪眼朦胧的点点头，不知何时又抱起来放在一旁的弦，颤抖着身体。
凉一干巴巴地开口“算我对不起你，但是现在我得先去看看情况，回来再向你继续道歉…”他现在的心仿佛快要跳到嗓子眼，只能这么说着。
雪勉强地抬起头轻声回应。
“嗯”
凉一听到后立刻拔腿就跑…
但是来的还是太晚了，等他到这里的时候，大家都饶有兴味的看着凉一，或露出玩味的笑容，或无奈地点点头，又或者是发出感叹声…
凉一被众人盯得有些不自在，征征地望向美和子，
“你们别瞎想，只是一场意外！”
“嗯，我当然相信，至于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会是怎么想的了”美和子用长袖子遮住半张脸轻笑着，不过显然是在打趣。
凉一听到这个话下意识打了个寒噤。
“我们哪有误会，不是都已经亲上了吗？作为一个男子汉可不能临阵脱逃哦”曾经向凉一打过招呼的大叔拍着桌子满脸笑意，说完后不正经的笑起来。
“刚才…只是意外，是美和子她…”凉一刚想开口解释，又被立马打断。
“就算如此，也不能辜负人家啊”另一个不嫌事大的人应和道，其他人也随声附和。
凉一的思绪乱成一团，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们。
“可…雪，他是男生啊”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些人并没有排斥，美和子故作无辜地摇了摇食指细声说“这种事情可不能说谎哦，而且男生又不是不可以在一起啊…更何况你不也没找到喜欢你的人？”
“话是这么说啦，我也确实挺喜欢雪那孩子，可…”凉一不甘心地试着反驳，但依旧被美和子打断。
“没有什么可是的，姐姐看好你们两个哦…而且人家也是你拉过来的，自然也是由你照顾他，试试看能不能在一起吧。反正你又不知道雪是不是喜欢你，不是吗？”美和子的嘴角再次扬起，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哦，对了，水烧好了。带他去洗澡吧”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容更加灿烂。
凉一点点头，再也不愿意呆在这里，立刻
狂奔向雪的方向跑去。美和子待他的脚步声已经远行后，才继续开口
“你们觉得如何？那孩子虽然依旧那副蠢样，丝毫没有长进。但是竟然自己给自己找个了一个伴，如果雪喜欢他，能够照顾这个笨蛋，也未尝不可。”
她以极快的语速说完，随后拿起一杯茶优雅地喝了下去。
“赞同，以他现在的样子，等他找到一个喜欢他的人，估计得等到猴年马月”旁边的大叔点点头。
随后，他们便开始激烈的讨论…
凉一一鼓作气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雪这个时候已经回复平静，坐姿端正地跪膝在席子上，看到凉一回来后微微一笑，
“欢迎回来，凉一桑”
“雪，水已经烧好了，那个…你的身子…我带你去吧，你先穿我的衣服吧。
刚才的事情，请原谅我”
说到这，他垂头丧气地低下头然后请求着。
“凉一，请不要这样想”雪走向凉一，牵过他的手。
“好”凉一重新振作起来，神情如活泼的大狗子般拉着雪向澡堂跑去。
路上，凉一向雪慢慢解释着，看起来倒是有模有样，雪嗯嗯地点头听着。
“对了，冲洗好后，记得叫我一声，我就在外面”
“好！”雪回答着。
他们走进澡堂，凉一把浴巾递给雪，然后说“用浴巾绑在腰间”
随后，雪便乖巧继续点头，走进去。
凉一雪，简单的冲洗后，便在外面等着雪。
“雪…你还在里面吗？”
“呜…”可就在这个时候，里面传来雪的悲鸣，凉一完全不顾一切地直接冲了进去。
“没事吧…雪？”
拉看到雪正光着身子在那摆弄着浴巾，大概是因为苦恼才发出这样的声音吧。
“咪！”雪自然也听到了声音，受到了惊吓惊叫。
“对不起！…对不起！…”凉一立马满脸通红捂住了眼睛，转过身离开了。
但是雪还没绑好呢，所以没过几秒在外面的凉一就看到了浴布后面那探出脑袋的雪，他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凉一…帮我…”
于是，凉一只好闭着眼睛走了进去，帮他绑好，当然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雪垂着脑袋，结结巴巴小声的说“对不起，凉一…”
“是我的错，是我直接没问就冲了进来。”凉一也同样回复着。
于是，他们就这样面对面干巴巴的互相道歉，直至凉一发现雪已经颤抖着时，才揽过雪，以不容拒绝的语气说
“跟我来！”
“好”雪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这么哼唧着。
最后他们一起下了浴池。
“感觉怎么样，雪？”凉一在池边伸了个懒腰，可一望就看到雪已经在角落缩成一团。
凉一自然是不会给他独处的，揪住了他，然后再次问到。
“是的，谢谢你”
“雪其实也不用那么拘谨的，请多相信我一点吧”凉一看着唯唯诺诺的雪，脑子突然想对了，又难得说对了一句话，尽管听起来有些像告白。
“好，凉一桑。”雪仰起头看向凉一，报以微笑。
凉一听到这话，兴冲冲的靠近雪，面对面说“这就对了嘛，很棒哦”
凉一想着之前回复雪的方法，他也禁不住搂住了雪把他拉入怀中。
“唔…”雪低声哼唧着，但也没有挣扎，依靠在凉一身上…
经过这几场闹剧，不知为何反倒让双方的感情更进一步。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流转着，凉一身后又多了一个小尾巴——雪，不过作为当事人，凉一也不觉得有什么，至于那天的事情也经常经久不衰的徘徊在他的脑海中，尽管每一次都把这种念头全部扼杀掉。
雪也渐渐融入这个家庭，与大家都熟悉起来，美和子则是其中对雪最好的人，雪很喜欢她。尽管她经常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有时候又会不怀好意的捉弄雪…
一日，雪和平常一样跟在凉一的身后，但是美和子偷偷跟在后头，碰了碰他的肩膀后，做了噤声的动作后就拉过雪，带着他离开凉一。
而凉一则经常因为白痴，根本没发觉人已经不在，等他发现时候，早就不知道过了多久，甚至还需要自己去把凉一拉回来。
“怎么了吗？美和子姐姐”雪看着眼前难得一脸严肃的女子，下意识吞咽下口水，胆战心惊的对美和子说。
“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而且这件事与凉一有关，凉一要上战场了。”
“所以，凉一他要离开一段时间…？”雪缩起肩膀不确定的问着。
“不止如此，上战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也就是说他有可能回不来了”
雪开始惊慌失措，眼里只剩下不敢置信，嘴唇颤抖着“美和子姐姐，你是说他也许会死…？”
“是的，而且你不是喜欢他吗？趁现在还有时间，快去吧。如果你问他这件事，他肯定也不会回答你的。
所以，去吧”
“可…”
“还有什么可是，你打算留下一生的遗憾吗？”
听到这里，雪彻底忍不住，不顾一切的跑走了，可却没有注意到美和子话语中诸多漏洞。
果然如此，当美和子看到他跑远后，暗暗的比了个“计划通”的手势，嘴角上扬，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暗自偷摸着跟了上去。
此刻，雪快步飞奔向已经晕头转向的凉一。
“凉一！…”
雪这么叫着，飞扑向凉一，而凉一转过身差点没抱稳雪。
大颗大颗的泪珠在他眼里打转着，仿佛马上就要倾泻。
他哽咽着用蚊子般孱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
“凉一，我好喜欢你…好喜欢…呜呜呜…”
最后他说不出话了，只能听见他的呜咽声。
“雪，怎么了吗？”听得让凉一摸不着头脑，他试探着问。
“凉一…回答我…你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啊，最喜欢雪了”凉一甚至都不需要动脑，就可以直接回答。
“不是这个…是…另一个，爱人的喜欢！”雪瞪大眼睛看着凉一，手忙脚乱地摆着动作，但是双眼依旧噙着泪水。
“啊…这”凉一张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觉自己的嗓子一下子干得冒烟，脑子飞速地转动着，但看着泪水直流的雪，他又不想让他继续哭下去，总感觉应该做点什么。
凉一脑海深处一直被压抑的情感似乎也开始慢慢出现，最后他下定决心，真挚地说着“喜欢啊，最喜欢雪了”
尽管说完后，凉一就松了一口气，但仍然心潮澎湃紧张得要命。
雪似乎只认为凉一在安慰自己，哽咽着咬住下唇，“证明给我看！”
这下，反而让凉一安耐不住自己，他回忆着过去他们朝夕相处的事情，想着一切。
【证明…么…】
凉一下意识地捏住雪的肩膀，侧过脸吻住雪的嘴唇。
一股暖流仿佛就入两人的心间，雪的瞳孔经不住放大，最后双手拉住了凉一，加深了这个吻。
雪的身子被凉一的双手和嘴唇裹挟着，仿佛有一团烈火在身体里肆意的燃烧着。
尽管两人并不是第一次亲吻，但是上一次太丢脸了，自然不算在内。严格来说这一次，才是他们两人的第一次。
雪很快吸不上气，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凉一也注意到，撬开他的齿门，引导着他的呼吸。
最后，还是凉一选择放开了雪。
两人都在大口大口喘着气，现在凉一紧张万分，全身仿佛都无比僵硬，一想到自己做了什么后，脸色也变得通红。
“凉一，你一定要回来啊，不要丢下我…呜呜呜…”
“我怎么会丢下你呢，我恨不得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也…我…可美和子姐姐说，你要上战场了…”雪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凉一的头突突作痛，嘴角不禁抽动了一下在心里臭骂一顿，嘴上安慰着。
“不会的，我会回来的…”
“真的吗？凉一…”雪的眼里重新出现了光。
“真的！”凉一搂住雪，温柔地安慰着…
——完——
《等等，真的有人以为完了吗？罪魁祸首还没有出来呢》
“喔！”美和子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凉一转过头看向那边，发现一群吃瓜群众，而声音是美和子捂住嘴，发出惊吓。
“你们继续…不用管我们的…快跑！！！”这么喊着，大家一哄而散。
“雪，我先去讨个说法…”这么说着，凉一飞奔冲向那边。
“别跑！”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凉一的怒吼！
“谁会停下来！”这是美和子的嘲笑声。
雪看着他们，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小碎步跟了上去。
“凉一，等等我…”
《斯迪卡的废话：嘿嘿这篇总体来说还是很欢乐的吧，基本没有任何悲伤成分？
感谢看到这里的读者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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