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愚人

0-0+ · 发表于 2023-4-2 19:57:24

1.“大师，请一定要帮我啊！”那青年走入门后便冲了过来，扑倒在地，拽着桌面下我的腿。
“还请松手。”我神秘地笑着，将他的手一点点地掰开，示意着身旁的守卫将他扶起，“有什么问题，可以先问出来。”
“我，最近我的爱人，她不怎么搭理我了。”他的眼泪不断地洒落着，我却没能从中看到任何悲伤。
“嗯。”我只是微笑着，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他咬了咬牙，“我想问她是不是出轨了！”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一直信奉着这样的道理，但是，他的钱财，可不真正属于他。
我想了想，看向属于他的命运，只看到无数杂糅着联系中，有几道联系异常的奇怪，牵扯着更遥远的命运。
我的心微微一沉，嘴上却说着，“不必着急，您的爱情走向并没有太大的变动，但出问题的，更可能是您的事业。”
“那我要怎么去做？”他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我并没有读懂。
我示意他将手放在星运仪上，霎时，在我眼中，无数的星辰扩张开来，原本密集到难以观察的联系展现出其中的空隙，不由得想到，新版“显微镜”还是非常好用的。
我的灵体站在身体处，将手伸向所谓的爱情线，只看到了各种意义上的曲折，多相相和，男女之间，女男之间，男男之间，女女之间，异族也就算了，甚至包括了兽类。
灵体不由得后退一步，感慨着，城里人玩得真花。
而后我看向了对方的灵体，层层伪装之下，只有着对命运的拮抗与否定，如果仅是这样，那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看到了那拮抗之下的黑暗，便若有所思的回到了身体中。
“可能的话，向上走。”我略显神秘地说着，“上面，有着你说想的一切。”
话音落下，我便示意守卫带他离开此处。
“你应该可以出来了。”良久，我将头转向阴影处。
“所以，你为何救我？”那是位盗贼模样的青年，他的命运轨迹，很短，但延伸的影响很长。
“你，是善的。”我只是这样说着，“你的善行，没有导致恶的发生，这样，便足够了。”
“我会报答的。”对方沉默了片刻，挤出这样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此处。
“命运，要发生偏折了。”我取出最新的星运研究，看向上面记录的无运者，或者说，穿越者，笑了笑，“那么，你们会成为时代的主角吗？我很期待见证世界真实后你们的反应。”
2.我是谁呢？这是个极易回答又充斥着陷阱的问题，也是我所想问的，我是谁呢？
我是无运者，这是一层身份；我是生而见星辰之人，这是第二层身份；我是中立之人，这是第三层身份……
无数层身份叠加在一起，但那是我吗？那只是我为自己赋予的标签，而这标签，或者说，星象学意义上的个人本质，是可以在其他人身上存有的。
但每每想到这里，我都好奇着，所有的无运者都知道穿越的真相吗？这个问题现在看来，是否定的，所以他们在这里掀动着各种事件，只是当成了游戏的场所。
所有可视星辰之人，都会因此受到众人排挤吗？我见到过诸多的记载，每一位可视星辰之人都会成为领袖一级的人物，但我，只是被排挤出去，四处流浪，在世界的中心处得到着唯一的来自世界的认可。
于是，我便成了中立之人，或者说，世界的代行者。
我摇了摇头，打散着有些发散的思绪，将桌子上的东西缓缓收了起来。
“大人，您要回去了？”护卫看着我，微微颔首。
“是的。”我回看了他一眼，以示尊重。
“好的，您慢走。”他说着，帮我将门帘拉开。
“这几天，迅速离开这里，前往远海。”我思索了片刻，将钱袋递给他，轻轻摇了摇在他身上留下的灵魂烙印，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而后又恢复了清醒，但我的命令却留在了他的心中。
生存，是必然的，我如是想着，尤其是在现在。
3.第三天。
“速度，有些快了。”我听着门外传来的敲击声，缓缓走入地下通道。
一步，两步，门应该开了；
五步，六部，我的仪器应该被毁的差不多了；
二十步，而十一步，对方应该在骂骂咧咧，但仍在找金币。
我没有再去计算，因为我看到了通道处的光芒。
于是我向后退了一步，前方一道人影落了下来，那是之前的盗贼，他刚想劫持人质，却发现人影是我，便想要将追查者引开。
“不必匆忙。”我说着，扰乱着周围人的目光，看着对方明显被改变的痕迹，“那么，你做了什么呢？”
“我，我，我不知道。”对方顿了顿，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我只知道，我碰到了硬茬子。”
“嗯？能告诉我之前的那位青年吗？”我想了想，说着。
他的眼睛中有些诧异，但又想起了我的身份，便说着，“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想去他那里拿些东西，只是……有些抱歉”
我叹了口气，这是维系命运的人出手了，只是，他们所谓的命运，可不包含命运的变量。
看着他眼中被修改出来的种种情绪，我拿出了一份契约，“那么，签下这份短工吧。”
看着对方有些服从的签着，我将灵魂烙印打在了他的灵体上，于是他被修改过的一切都回归了正常。
“我，不对，我为什么要签这个契约？”他看着那份明显有问题的契约，将匕首刺向我的喉咙，却被自己阻止着。
“因为，你被人操纵了。”我如是说着，缓解着对方的情绪，他的灵体宛如猞猁，还是非常有趣的，“解决问题的最快方法，便是如此。”
因为啊，我的灵魂，是世界所认可的，最后一句话我只是在心里想着，看着对方变得开始变得像依赖母亲般的眼神，瞬间停下了安抚。
“在这几天后，我不会干涉你的行动，但现在，我会按照契约规定。”我说着，继续走着。而他则缓缓地跟了上来。
4.“嘘。”我听着上面的动静，将盗贼拉住。
“什么？”对方有些疑惑，但被我紧紧地扣住，没有去做任何。
地面上。
“无运者，你们不该干扰未来。”那是几位已经看不出具体年龄的老人，他们的眼睛中，只有着理性。
“放屁！”那是南方新起的王，也是穿越者的领袖之一，“就你们那命运，谁要啊！”
几位老人面露嫌弃之色，为南方的王竟然如此粗鄙而嫌恶，“吾等所见，即为命运。”
“呵，那就战吧！谁赢了，谁就是天。”那是位野蛮人战士，也是解散了佣兵团的佣兵长，他说着，将斧头砸向了对方。
“可是，你的力量，源自窃取啊。”一位老者摇了摇头，将那道斧子上的力归转至过去，于是，斧子的原主人显形着，他于传奇位格陷入沉睡，被外来者夺去身体。
他一苏醒，便冲向了他原本的身体，与外来者厮杀着，那身躯的占据者想要为自己的种种恶行辩解，却只能看着对方在战斗中一点点地融入身体，与他争夺控制权。
“你看，虽然你们当中有些继承了自身的命运，但有些否定了自身的命运，那么你们不就是在干扰命运吗？”另一位老者说着，仿照着将其中几位穿越者击退，“毕竟，命运就是如此。”
“可是啊，那是他们的问题。”王笑了笑，“原身所做，不可能比我更好，那么，你们又该如何对付我呢？”
“要知道，他们对于命运的恶意，可仅次于这些人。我带着他们，本来也就是做着拖延准备的。”
“至于后续，我可是为他们留了复活的准备，毕竟，我可不会亏待他们。”
王如是说着，但他心里是如何想的，便无从得知了。
“可是，我们即是命运。”对方终于选择了撕破脸皮，在那句话吐出口的时刻，天空中无数枚眼睛看向了这里，那是，所谓的命运的窥伺。
4.这几位人最开始是怎样的呢？
我缓缓地从地下走出，将盗贼拦下，看着天空中显现出的眼睛，和陷入本源的众人，摇了摇头。
我只记得，在最初的时刻，人类尚未成为现世的霸主，当时，有着穿越者，也有着预言者，但有没有我这样的中间人，我便不清楚了。
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为了人类这一整体的大义，于是他们相互合作着，预言者告知着幸运与厄运的偏离值，而穿越者则推动着社会的进步，于是上升的螺旋便被人为地拉长着。
可是，是什么时候呢？大概是穿越者发现，他们并没有穿越，只是到了未来的时候吧，便有了一些因此崩溃的人，而崩溃，是会传染的。
于是，原本依托于个人的政治架构便崩溃了，或者说，重新构建为以预言者为内核心以王为外核心的政治架构吧。
在那漫长的一段时间内，没有任何穿越者的参与，预言者也只能看到幸运与厄运的循环往复，于是他们便认为自己掌握的决定命运的权力是合理的，走向了腐化。
可是，穿越者的到来，是根据时空波动而增多减少的，所以，在他们被腐化的那一阶段，新的穿越者到来了。
他们看着已然成型的社会，有的想要成为掌权者，有的则有想要变革着，都无视着社会的本质，走向了与预言者相似的路径。
预言者已然瞧不得穿越者，想要将穿越者排除世界之外，而穿越者也看不得封建式的社会，自诩为其上者，于是冲突便产生了。
所以，现在算是狗咬狗吗？我想着，将自己也骂了进去。
我看着那些陷入身体争斗的人，打入了属于世界的烙印，于是穿越者便被现在所承认，在世界的某一角落中获得了属于自己的身体，而被穿越者也恢复了自我。
“走吧，想要报仇就去报仇吧，拒绝报仇就离开吧。”我看着他们刚刚苏醒，眼中所带着的宛如对待长辈般的依赖，将他们送离着。
“那么，你们，又感觉如何呢？”我走向了空中，看着悠悠转醒的众人，他们眼中，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你们终究是腐朽了。”我看着预言者，带着世界的目光，他们方意识到，世界，拒绝了他们对命运的锚定。
他们想要去用过去预言者的功绩为自己辩解，却只能看着自己步入轮回。
“而你们，也终究背离了人。”我看着王，以及他身旁只剩下睥睨众生的人，带着来自过去的眼光。
我知晓着只是几番话语，他们不可能悔过，所以，我只是看着，看着他们重走过去，重走现在，重走他们影响下的黑暗。
“那么，回去吧。”我摇了摇头，将这被摧毁的城池及周围的一切恢复如初，转身离开着，“记得自己的心，世界，自始至终，为所有人都敞开着祂的大门。”
5.“回来了，如何？”我看着背着行囊的护卫，问道。
“大人啊，你这，我是你的护卫啊。”
“那么，你的职责不就是优先保护我的生命吗？”
“可是——”
“那么，这就足够了。”我笑着说到，对方是自愿签下灵魂契约的，所以，我并不愿让他真正因我而牺牲，“走吧，我带你去认识一位新同事。”
那是一间正在翻修的庄园，一位身形消瘦的青年督工着。
“怎么是你！”护卫看着盗贼，他确实是感受到过阴影中的他，但是被我示意没有做任何动作。
盗贼看向了我，鞠了一躬，“大人，非常感谢您对我们的帮助，我没有名字，您可以叫我李维。”
“那么，你还要从事你的工作吗？”我看着李维，轻轻抚摸着周围努力参与翻修庄园的孩子们。他们都是被遗弃的孤儿，为李维所照顾着，他并没有能力收养他们，所以伪装过各种身份来帮助他们。
“是的，我知道我这样并不正确，可是，我并不想看到任何人挨饿，不想看到任何人被遗弃。”他的神色有着些许低落，以及对遗弃者的愤怒。
我轻拍着他的背部，安抚着他的情绪，“无事了，无事了，之后，会有所改变的，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学些什么。”
李维表现得有些疑惑，“我要学什么呢？”
我看向身旁，却发现护卫正在跑去帮助翻修，不由得冷笑一声，将一摞书取出，“先从最根本的逻辑学学起，你先看着，我去将你的前辈拉回来。”
李维看着那一人高的书，不自觉后退半步，眼中却流露着渴望，“这些，要看多久啊。”
“这只是打基础的，后面还有几摞。”我拖着护卫走了过来，嘴上的笑容宛如恶魔一般，“每隔几个月我会考核的哟。”
ps：设定：决定命运的是人民，强者、英雄等可以影响命运
几类愚人：为命运所驱使：盗贼（@墨燝的设定）、护卫、青年
在命运外服从命运＋自诩命运：喜鹊（@CleinMass设定）
在命运中反对命运＋自诩超脱命运：穿越者
看破命运却选择在其中沉浮：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