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时空 (已完结）

Emmmmmm

尝试碰一个以前不敢碰的题材，并希望最后能把它有条理的写完。无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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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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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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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观众晚上好，当前时间是2724年11月15日晚上21点30分，欢迎收看为您准时播放的晚间新闻。当前内容有：地球方面，受太平洋南部两大台风的共同影响，我国东南沿海地区可能会受到11级以上的大风袭击，请当地居民按照当地发布的防范指南进行规避。火星方面，火星‘第一城市’市长宣布，由Rowatt·Ming领导的科学团队已成功研究出绿化火星的基础方案，并表示他们已成功的在火星的一片试验田里种出了半亩地大小的树林。科技方面，远方科技研究公司向地球联合议会提交了一份申请，他们的负责人一如既往的在申请中表示将机器人改造得更加智能化会为民众提高更好的便利，不过该项申请仍然如过去一样遭到了联合议会的驳回，目前该公司……”

“你好。”一个成熟且有磁性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我看手机的举动。我抬起头，就看到一个身材蛮高挑的人站在旁边对我露着微笑。那人穿着件宽大的黑色风衣，一条蓝色的绸带从他的双肩垂下。他的面容散发着一种坚毅的气质，眉眼微皱；络腮的短须又黑又亮，应该是和他那头同样黑亮的短发一般，是上过油。

……救命，他看起来好像个电视上的黑老大。

“……你是APP上的那个……Rusty？对吧？”他似乎是见我不回答，就对我继续说了一句。我急忙回过神来晃晃脑袋，然后就带着一种“赚到了”的心态对他笑说：“对，是我，额……成峰。叫我峰就行了。你是约我的那个，额……”妈蛋，我把他网名给忘了。

“Kryztaloski。”啥？“或者你叫我中文名也行，石曜。”穿着黑色风衣的石曜说着便走过去在我的对面坐下，然后我还在思考他之前冒出来的那串英文名该怎么拼时，他大概是猜到了我在想什么，带着笑就对我说：“我不是外国人，现在都2724年了，ID证上是要有一个当地名字和一个通用的英文名的。”

可那也不是个英文名啊，那听起来是个毛子名啊……不对，Kryztaloski？这好像就是个毛子名。

“我并不对他人的名字指指点点。”我笑着就对石曜说，反正在心里把他当成毛子的话，被他上的时候估计会更有赚到的感觉。“那么……咱俩现在见过面了，也确定咱俩真人都和手机上的照片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我们能去开房了吗？”我简直快等不及了。

坐在我对面的石曜听了笑了一下，然后就低低头，似乎有些尴尬的意味。见他那样，我心里顿时“哐当”一下，意识到今晚怕是没得什么愉悦了。“……你觉得我长得不帅？”我依旧带着丝希望对他问。

“啥？哦不，不不不。”石曜急忙抬起头对我笑道，“我没觉得你长得不帅，你面容气质挺干净阳光的，我只是……我在街对面的那个公司上班。”石曜忽然把话头转到了他自己的工作上。“然后那个……半小时前，我离开办公室去倒了杯咖啡，回去时就看到我的手机上出现了我约你的信息记录，然后就在我想用一个‘临时开会’的借口取消对你的约炮邀请时，你说你已经叫到无人悬浮车过来了，而那时我上司又刚好找我商量事情，所以……你能接受我的道歉吗？”

……老子的心里受伤了。

酒吧里灯光柔和，酒客稀少。坐在靠窗位子上的我在几秒的时间里想来想去，想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尴尬一点，但问题是这种事情显然是越想越尴尬的，现在没让我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原因可能只是因为对面那个石曜说完话后并没走吧。

“……那么，”我抬起头，强装无所谓的朝那石曜看过去。“你是在街对面的那个公司上班？”我问。石曜点点头，于是我便转头朝窗外看了一眼。繁星缀月的夜空下，街对面那座数十层高的大楼的外墙上有一块很大的显示屏幕，“远方科技研究公司”这几个字正在屏幕里面以固定的频率闪烁并变幻着颜色。

……这家伙居然就是在新闻里的那个科技公司上班的？

“好吧，那么……”妈的，我现在该说什么？我得离开吗？我应该离开的，对吧？我……“我在新闻上看到你们公司了。”我对石曜说，“你们公司近年好像挺想让机器人变得更加……智能化？”妈的，既然约炮都泡汤了，我为什么还要继续和他说话？

结果那个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让我有性趣的石曜似乎打开了话匣子，他对我说：“机器人这个嘛……我是反对机器人智能化的，毕竟近年来机器人已经取代了很多人力了，让它们更加智能化的话，我们人类就只能去火星种地了，可问题是机器人就算是种地也比我们人类好，所以这是条不能触及的底线。不过，我在公司的职位虽然不算低，但也高不到哪去，所以这些话我也只能说给自己听了。对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石曜忽然对我问到。

我是工地盖房子的。“我的工作？额……没有你的那么好。”我对石曜说，“我有个二级建筑师的执照，所以我的工作就是整天坐在一面全息屏幕前远程操控一群机器人去……盖房子。”咦，为什么我要把自己的工作说得好像很低级的样子？

“那你肯定对现在人力就业的趋势很了解。”石曜对我接过话说，并且看起来还想继续说下去。“我现在闲着，所以我可以给你说一些这方面的事情。”额，不是，不是啊大哥，你要闲着咱俩就别搁这哔哔了，开个房吧，我想让你上我啊。“当前我们地球的主要劳动力都是出自于我那公司产出的机器人，所以普通的人力现在大多数都只能去火星种地，或者跟随开荒队去木卫二建立空间站，但那是远远不够的，而且对于大部分普通人来说，离开地球的旅途根本没有回程票。”

“……好吧。”我有些干巴巴的对石曜回到，并希望他能赶紧走。“你真没事做吗？”我直接问他，我已经有些烦躁了，但我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过野鸡。“如果你没事做的话，我会很高兴你……算了，我直接说了，你到底上不上我？我花了五十块钱打了辆悬浮车过来不是为了听你在这哔哔机器人的，你如果不想上我的话，那就再见了，晚安。” 呸，老子只想打炮，老子就是只野鸡，怎么了，有意见吗？哼。

气呼呼地起身离开酒馆，我走到街道边拿出手机，唤出手机的全息屏幕后就在屏幕中按下了那个“呼叫最近悬浮车”的按键。街道晚风徐徐，吹得我有些冷。我是为了今晚的约炮而特地穿上了一件薄薄的，在灯光的直接照射下会显得有点透明的白色衬衫，结果现在我感觉自己像个傻比。几十秒后，悬浮车没来，那个穿着黑色大衣，双肩垂着条蓝色绸带的石曜却是走过来站到了我旁边。“我之前说过抱歉了。”嗯？这货居然是来道歉的？“我……我真不是故意约你又反悔的，应该是我哪个同事对我搞的恶作剧，用我手机在APP上给你发了那个约炮邀请。”

“没事。”我头也不回的对他说，根本不想看到他。“你公司就在街对面，你快去上班吧，像你这种人的时间应该是很宝贵的，不要浪费在我身上，反正咱俩今晚过后就再也不会见到了，快走。”晦气玩意。

见我真生气了，那个石曜在一边抿抿嘴，似乎是不太确定自己该不该继续说话。几秒后，石曜在一番思索中做出了决定。他对我说：“好吧，那……那你注意安全，再见。”说完，那石曜倒也没穿过马路，而是直接转头往左边去了。我有些奇怪的转过头去看他，就看到他越走越快，最后甚至还小跑起来，看得我是莫名其妙的。

……这什么神经病。

十多秒后，一辆无人悬浮车开到了我身前停住并自动打开了车门。我正要上去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地上有什么东西。转头一看，我发现离我四五步的地上有一张透明反光的，像是片玻璃一样的卡片。好奇的过去把那卡片拿起来，那卡片里面晃了晃一道蓝光，然后显示出来了一行字——“Yao·Kryztaloski，远方科技集团法律顾问。”

……这是那家伙的工作ID卡？我对着卡片上显示出来的字皱了皱眉，然后就又朝石曜离去的方向看了看。法律顾问……应该不是个很重要的职业吧？我心里想。那么……虽然他的公司就在街对面，但我还是明天再来还给他吧，哼，叫他约了炮又反悔。于是，我拿着卡片就钻进了悬浮车里，不过我到底还是低估了自己的道德心，等车子开到离我家还有五分钟距离的地方时我就感受到了来自心里的谴责，想着那家伙明天上班时发现自己ID卡不见了会遭到怎样的责备。纠结中，我有些烦躁的挠挠头，随即就让车子调头回去。妈的，今天真是见了鬼了。

我有想过在那个约炮APP上联系他的，但我心里很生气，不想和他说话，所以就决定直接把ID卡给他送到他公司去。

十分钟后，悬浮车停在了远方科技公司的大楼外面并且自动打开了车门。我拿着卡片快速的下车，心里想着走进去，找到前台，交出卡片，然后就离开，就这样，送完就走。

远方科技的一楼大厅空荡荡的，我推开它那扇玻璃门走进去时，一个圆柱形的接待机器人过来对我唤出了一面全息屏幕，屏幕上显示的是“身份验证”这四个字。看到之后，我便把石曜的ID卡摆到那面全息屏幕前让它扫描。一道蓝光从屏幕里射出来，从上而下的拂过了我手中的那张ID卡。几秒过后，那面屏幕里出现了“欢迎回来”的字样，而那机器人也退到了一边，于是我就直接走了过去。

“有人吗？”我对着空荡荡的科技公司的大厅喊了一声。大厅的灯光很明亮，地板也很干净，干净得都能当成镜子用。几秒后，我见无人回应，便对着大厅正中那个看起来像是接待处的地方走了过去，想着现在毕竟是晚上十点过一刻了，会不会是接待人员在后面摸鱼睡着了，毕竟我仍然能进来，就表示他们还有人没下班的，对吧？结果那接待处的后面也没人。

……奇怪了。

继续在接待处前等了几分钟，正当我想直接把石曜的ID卡扔到桌子上离开时，一阵电梯门开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循着声音朝右边转头看去，诶嘿，直接撞正主了，那位穿着件黑色大衣的石曜正好和一个穿着身黑色西装的，身材看起来有些微胖的中年外国人从电梯里走出来。

见到我，石曜和那个中年外国人都是愣了一下，随即他们就朝我走了过来，最后在离我五步左右的地方停住了。“你怎么进来的？”石曜对我问，那个中年人听到后则对石曜转头说：“你认识他？”而我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大概是觉得那个中年人应该是石曜的上司，于是嘴皮子一动，拿着卡片的我直接就对那个中年人说：“你属下不厚道，不仅约炮了又毁约，还把自己的ID卡落下了，我是回来还给他的。”说完，我便走过去把卡片递向石曜，结果那石曜看了我手中的ID卡一眼，眉头一皱，移上视线就对我说：“这卡不是我的。”

那这还真是奇了怪了。“给我看看。”石曜旁边的中年人这时说到，于是我便把ID卡给他递了过去。那个中年人拿过ID卡，用自己的大拇指在卡上一按，一面巴掌大小的全息屏幕顿时带着一串个人信息资料在ID卡上冒了出来。中年人花了五六秒的时间看过那些资料后便朝石曜移过去了视线。“这卡就是你的。”那个中年人对石曜说，并且还挥手把那面全息屏幕挥到了石曜的身前。石曜看过后，当即就有些不自信的笑了笑，“不，我确定这卡真不是我的。”他对那个中年人说到，随即他就从兜里掏出了一张一模一样的ID卡。当他把那张ID卡的全息屏幕也唤出来后，中年人凑过去瞅了一眼，随即我就看到他俩都把视线朝我移了过来。

……这是在做什么？

“你这ID卡从哪弄到的？”中年人对我问，而石曜则对我说：“你到底是谁？商业间谍？”我本来还不知道现在这情况是怎么发生的，石曜那一句“商业间谍”让我一下子就感觉好笑。“那是你自己落下的。”我对他说，“当时我离开了酒馆在街边等车，你过来对我说了句抱歉就走了，然后我悬浮车过来，我要上车时，就看到这张卡在地上待着，这很明显是你自己落下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去调监控，你们公司的监控应该能拍到街对面发生的事情吧？”

听我这样说，那个中年人和石曜有些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随即我就看到那个中年人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手机，唤出手机的全息屏幕后就点开监控后看了起来。我站在原地很无聊的瞅着他们俩对着那面巴掌大小的全息屏幕目不转睛的。大概一分钟的时间过后，那个中年人关掉全息屏幕并用一种警惕的眼神槽石曜看了看，随即就把视线朝我移了过来，说：“抱歉，请原谅我们之前的无礼，我是这间远方科技的总裁，Richard，Richard·Dmons，不带E，后面那个姓氏是D-M-O-N-S，不是魔鬼的意思，然后我不喜欢别人叫我中文名，你也别问，所以你叫我Richard就行了。现在天色晚了，我很高兴你能把这张ID卡送过来，而且……”

“你为什么把这张ID卡带上车，然后又给送回来？”忽然，一旁的石曜对我来了这么一句。

“我……”

“你是否有复制过这张ID卡的信息？”

“不是，我……”

“你从事的单位叫什么名字？你能否把自己的ID信息给我看一下？”

“曜！”忽然，Richard用略微严厉的声音对石曜警告了一句。那声音有点大，让我都在心里小小的震了一下。随即，那位Richard朝我移来视线，带起个微笑就说：“很抱歉让你看到这场面，这位……”“成峰。成功的成，山峰的峰。”我说。“好的，成先生。”Richard续道，“本应该感谢你的，但是现在可能出现了一些……令人疑惑的问题，我知道现在夜深了，但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很大，比如交给警察处理什么的，所以你可以和我们一块上楼去解决一下吗？这边请。”

我拒绝。

“……成先生？”

“我觉得我们还是让警察来处理吧。”快速的思量过一番之后，我就对Richard如此说到。Richard看了我一眼，又朝他旁边的石曜看了一下，然后才移回视线对我说：“我个人平时不太喜欢去改变其他人的生活状态，成先生，尤其是我作为一个有钱的，或许还有点势力的公司总裁，但如果有人很是任性的话，你就会发现我并不是不喜欢去改变其他人的生活状态，而是不在乎。”

……妈的。

跟着他们进了电梯，石曜在电梯上升的那十多秒里一直都是神情凝重的，而那位Richard倒是一脸轻松。十多秒后，电梯门开，是停在了五楼，外面是一条干净明亮的白色走廊。Richard率先走出电梯，石曜跟在后面，我走在最后。走廊上，我好奇的对着两边每隔几米就有一道的房门扫视着，那些房门的信息面板上有的显示“元件制造间”，有的显示“芯片稳定处”。最后，Richard在走廊的尽头停下，推开他身前那扇标着“处理中心”的房门就走了进去。跟着追随着Richard脚步的石曜进去后，我看到这个“处理中心”的中间放着个圆形的、中心闪烁着蓝光，外围还旋转着一圈像是铁片一样的装置。房间的四周布置得像个酒吧，不仅有吧台和舞池，更有两张黑色的沙发背靠背的摆在舞池和那个圆形装置的中间。“你确定要把一个刚见面的外人带到这来吗？”站在我前面的石曜这时忽然对Richard开口说到，Richard背对着他回了一句：“你刚刚自己在楼下也看过监控了，你很清楚这件事情虽然与他无关，但他已经是陷了进来，难道你要让一个人毫不知情的去面对那些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吗？”

……这俩人在说些什么？

“成先生，这边来，你和我去沙发上坐着就行，我会和你解释的。”Richard这时转过身来对我说到。

我跟着Richard指示走到沙发边坐下，然后他就转身去了吧台，像是去拿酒。说实话，我不太懂现在是什么情况，所以坐在沙发上的我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一个GV剧情，那就是两个西装革履的有钱Daddy带着一个纯洁无比的小伙子走进了一间小黑屋。当然，我并不纯洁，我的纯洁早丢了五六年了，所以我现在虽然坐在沙发上有些紧张小性奋，但我还是知道这屋里的其他两个人应该都是正经人。“成先生。”这时，双手分别拿着一只装了酒的杯子的Richard走过来对我说到，“你紧张吗？你的双腿好像在发颤。”

“啥？”我抬头看他，并且双手下意识的按住了自己的双腿。“不，你看错了。”我对他说。

“哦呵呵。”Richard过来在我旁边坐下，然后就伸手朝我递过来了一杯酒。我接过那杯酒后，Richard微微低头，似乎是在想些什么的抿抿嘴，过了两三秒后才朝我移过来视线说：“在我向你解释一些事情之前，成先生，我得先问你一个问题，那就是……你知不知道‘无源信息’这四个字的意思？”

无源信息？我皱了皱眉，然后就在心里用自己匮乏的知识水平去想了一下。“……这是个科学词汇？”最后，我试探性的对Richard如此说到。

石曜这时拿着自己手机走到房间的那个发着蓝光的圆形装置前面，唤出一面全息屏幕后就在屏幕上面按了起来，不知道在做什么。

“并不是个很正经的科学词汇，”另一只手拿着酒杯的Richard对我回到。“这样吧，既然你不太了解，那我觉得我可以对你换一个问题。你觉得‘过去’、‘现在’，以及‘未来’这三个词语有着怎样的连接关系，成先生？”

“他有个二级建筑师的执照，他不会理解时空穿梭这种违反常规物理的东西的。”一边站在那个圆形装置摆弄全息屏幕的石曜此时头也不回的说到。

“啥？”我听到那“时空穿梭”这四个字后反射性的就把视线移向了石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石曜说完了话就没再开口，于是我便转头看回了一旁的Richard。Richard见我这样就浅浅的笑了下，举起酒杯抿了一口之后就对我说：“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是觉得自己听错了，成先生，我本来是想用一种更加缓和的方式来告诉你的，但既然曜已经直接说出来了，我就不再拐弯抹角的，你捡到的那张ID卡，是未来的曜在你身边故意落下的。”

好吧，这太扯了。“你们没病吧？”我下意识的就对Richard来了一句，然后我想把手上的酒杯放到一旁，扫视了一下后却发现没有能放的地方，于是我就把酒杯放到了地上。“时空穿梭？你们认真的？”我对Richard道，“虽然我……虽然我不是什么科学家，我也知道现在已经是2724年了，但我以前看过的那些科幻电影似乎都在告诉我说无论时光机在哪个时代造出来，只要它一出现，人类所有的历史中就都会出现有关穿梭者的明确记载，而现在据我所知，那些穿梭者仍然仅仅存在于小说和电影之中。”说完，我有些被现在发生的事情给笑到，这太荒诞了，所以我就又把之前放在地上的酒拿起来喝了一口。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眼见为实了。曜，你找到了吗？”Richard说着就朝石曜移去视线问了一句，我刚想问句“找到啥了”，石曜说了句“找到了”就挥手将一个全息屏幕挥了过来。那个全息屏幕停在Richard的身前，我朝他挪过身子凑去一看，发现那屏幕里是在显示外面街道的监控画面。画面中，一个穿着打扮得很像石曜的人在一个拐角处的房子墙壁上写下了“20：50”和“22：40”这两串字样。

这时，还没来得及等我问那两串看起来是时间戳的数字是什么意思，Richard便拿出手机看了起来。“还有10秒。”Richard对着手机说。“9、8、7、6、5、4……”

“唉唉唉，不是，你们在……”

“2、1——”

叮！——

像是无限放大的幻听声响，尖锐而震动的在我耳中不断旋转扩散。我下意识的捂住双耳闭紧眼睛，在那尖锐的声音忽然出现并持续的十多秒的时间里，我只感觉有种莫名的力量在将我的身体往后拉扯。十多秒后，声音顿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我睁开眼睛，就看到那个石曜依旧站在那个装置前面摆弄着全息屏幕，而坐在我旁边的Richard此时则对我说：“你没事吧？我记得我第一次进行时间穿梭的时候，耳中的耳鸣声持续了好久。”

我根本没注意Richard在说什么，也没想回答他的话。我站起身，脑袋里却升出了一丝眩晕感，让我下意识的踉跄了一步。“喔喔喔，慢点。”Richard伸手将我扶住。我晃晃脑袋，当感到自己能站稳后，我就推开Richard的手，并对他说：“你是不是在酒里在下药了？”我绝不相信有时间穿梭这种荒唐事。

Richard见我这样，带起个微笑就对我说：“你长得还是不错的，成先生，看起来身材也挺好，我不介意你在这种情况下对我做出那种判断，毕竟我四十二岁，毛发浓密，很符合你们年轻人心中的Daddy形象，这部分是我的错。不过，这些俏皮话就暂时先放一边吧，行吗？曜，”Richard说着朝曜转去视线。“现在几点？”

站在装置前鼓捣全息屏幕的石曜听到话后，对着天花板伸出手去凭空一拉，拉下了一面带着个钟表图案的全息屏幕。“八点五十。”他说。

等等，啥……

“你在八点五十这个时间在做什么？”Richard继续对石曜问。

不是不是，这俩人来真的？

“我想想，八点五十……八点五十的时候，我在一楼的酒水厅里吃晚饭，吃完就回了办公室，回到办公室后我把手机放到桌上便出门去倒咖啡，倒完回来就看到你从我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接着我回到办公室，就看到我手机上出现了那条发给成先生的约炮邀请，我当时以为那是你对我做的恶作剧。”

“那么现在看来，那并不是个恶作剧。”Richard说着就从沙发上起身。“好了。”他对石曜接着说，“来，让我们朝你的办公室去，我得在九点之前帮你把那条约炮邀请发给这位成先生。”

“等等等等。”看着他们说完就要走，我赶紧把他们叫住。不过叫住之后，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确定你们没啥精神病吗？”

“我会在路上和你解释的，成先生，但现在我们得赶紧走，因为时间不多了。快，快来。”

见Richard这么说，我只好稀里糊涂的跟着他俩离开房间，一出门，我就看到走廊上此时多了好几个穿着白色制服走来走去的员工。那些员工看到Richard走出房间后，神情皆是一愣，而Richard则是将举起手对他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一秒后，看到那些员工似乎明白了过来，Richard便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员工走了过去。

“查下监控，看看我现在在哪里。”Richard对那个员工说。那个员工听了便点点头，然后唤出了一面带着监控画面的全息屏幕。十多秒后，那个员工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向Richard，道：“BOSS，您现在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很好，谢谢。”Richard说，然后他就转过头来对我和石曜道：“看来我们要钻管道了，这边来。”

……什么鬼？

“过去没有出现的事物就是没有出现，如果我们过去没有出现在监控中，现在我们就得避开监控。”石曜这时一边走一边对我解释到。我有些不太明白的“哦”了一句，我知道石曜说的是中文，但我就是听不太明白。半分多钟后，我跟着Richard和石曜走进了当前楼层的卫生间里。Richard站在洗手池的边上抬头朝着天花板数了数，然后就爬上洗手池，顶开天花板的一块隔板后就钻了上去。“快，上来。”

……操，一家科技公司的老板大晚上的带人钻天花板，这他妈也太操蛋了。

又疑惑又想笑的跟着Richard钻上去，天花板的隔间里虽然黑漆漆的，但很意外的并不脏，至少我没摸到什么灰尘存在的痕迹。石曜这时也钻上来，并把隔板重新盖了回去。Richard听到隔板合上的声音后就拿出手机唤出一面空白的全息屏幕推到一边，然后又把那面全息屏幕的亮度调到最大，以当光源。“好了，这边来。”Richard道，并且还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幽默：“我本想让人在大楼里设计一些暗道之类的东西以便进行此类活动的，但是后来一想，那样不仅变得不刺激，还会让人产生一种偷情被抓的感觉，所以我就决定算了。”

……现在这样子也挺像偷情被抓的。

第一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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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后，我在天花板的隔间里跟着Richard爬进了一条通风管道，由于我从没进行过这种……做贼似的行为，爬起来时有些自顾自的，所以有好几次都踢中了爬在我后面的石曜，让我尴尬得在几十秒内说了好几次抱歉。两三分钟后，爬在我前面的Richard停下来了，我没注意，直接脑袋凑上去就撞到了他的鞋底，Richard顿时笑起来，说：“现在可不是展示自己性癖的时候哦，成先生。我们到了，下面应该就是曜的办公室，我很高兴我把他的办公室与放置时间机器的房间分配在了同一层。现在几点了？”


“八点五十六。”石曜的回话声从我身后传来。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一阵隐约的“咔嚓”声，似乎是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是一阵很细微的皮鞋踏地声。踏地声持续了十多秒就消失不见，然后再次响起，最后随着又一阵“咔嚓”声而消散了。等到彻底安静后，爬在我前面的Richard便往下撬开一块板子。明亮的灯光从下方照进，Richard灵活的就翻了下去。


“看到你手机了。”Richard在下面说。“你们别下来。曜，你手机的密码是多少，另外你当时给成先生发过去的那条约炮邀请的原文是什么？”


“123456。”石曜在我的后面回到。“然后那条信息我看一下……那条信息是‘嗨，你好，你长得很帅，能来城东郊区落叶街街头的钻石酒馆见见面吗，我想看看你是不是长得和头像一模一样。’发送时间是八点五十九分二十三秒。”


……这两人真严谨，这还要精确到秒数呢。


“……OK，敲好字了，就等时间一到好发送出去。哦，对了，成先生，你把天花板的隔板重新盖一下，曜之前说了他之前是在见到我出了这间办公室的门才觉得这条约炮信息是我对他做的恶作剧，所以我一会得走出去好让这个事件完整贴合，所以你把那板子盖上，别让九点钟的曜过会进来的时候发现了。”


“哦哦，好。”我说着便往前爬了两下，然后把Richard之前撬开的那块天花板隔板盖了回去。


快到九点的时候，我听到下面传来了脚步声响，应该是Richard在朝办公室的外面走。几秒过后，开门声与关门声先后响起，接着就是又一阵皮鞋踏地的声音。又过了十多秒，“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紧随其后的是开门声，然后我就听到下面有一个陌生的声音说：“嗨，阿曜，开会了。”接着是石曜的声音：“哦哦，好，我这就过去。”于是，又一阵皮鞋踏地的声音响起并远去。十多秒后，下面完全安静了。


“好了，我们下去吧。”爬在我后面的石曜这时开口说到。


重新把隔板弄开并翻下去，我的身手并不是很灵活，所以落在地板上时稍微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后，我朝四周扫视了一眼，发现石曜的这个办公室布置得就如他本人一般无聊——严肃的黑色风格的装饰、透明干净的办公桌、暗红色的窗帘。这时，石曜也从天花板上翻跳下来，跳下来后他就回头去把天花板隔板给盖回去。我转过身刚想问他现在该做啥，往哪去，结果Richard就从外面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探头进来对我们说：“快，现在走廊上没人了，我们可以走楼梯，只要避开监控摄像头就行了，不用再爬通风管道了。”


……这还真的是在做贼。


幸好，这个楼层的监控摄像头虽然分布得很全面，但仍然有空隙可钻，不过我在跟着Richard和石曜在走廊上四处避开摄像头时，看到他俩那娴熟的步伐，我很怀疑他们的前职业是不是特工什么的。十多分钟后，我和他们成功通过大楼的楼梯道走出了他们的公司大楼，来到了他们公司大楼后面的一条小巷里。


“很好，很顺利。”Richard这时对石曜说到，听起来还有些兴奋。“现在的时间是多少，你现在在哪里？”


石曜拿出手机看了看，然后回到：“9点17分，我现在应该还在开会，然后成先生的话，应该……”


“我在酒馆。”我很确定的对他们说到。“我在悬浮车上看过，我家到这里是十五分钟，所以现在的话，我应该在酒馆那个靠窗的位置边等这位……家伙。”妈的，一想起石曜约我打炮结果又反悔的事情我就生气。


“很好，那么咱们也过去吧。”Richard听了就说。“不过不去酒馆，我们应该得去之前监控中曜在墙上写字的那个地方，不过成先生和我得离那个地方远点，至少得藏起来，不能被监控拍到，因为在之前的监控中，只有曜一个人出现在了那里。好了，我们走。”


两分钟后，我和Richard一起偷偷摸摸的溜到公司大楼旁边的停车场里并和Richard一起钻进了他的车上，而石曜则是反方向的跑开，因为他现在得在不被监控拍到的情况下穿过街道去往酒馆左边，而达成这点的最安全方式应该就是先绕远了然后再过去。


坐在车里看着石曜的身影越来越远，忽然间，我心里升起了一个疑惑，于是就转头对着坐在旁边的Richard说：“街上的监控不止一个吧？难道说……他现在只是不能被这附近的监控拍到？”


Richard的回答是：“穿梭时间其实是一种分裂我们自身时间线的行为，成先生，而时间的分裂是有区域的，这个区域虽然不能很直白的看出来，但只要看它对哪些人产生了影响就行了，而现在我们所处的这段分裂的时间区域很小，现在看来只是影响了我们三个，所以超出我们三人在这两小时里的活动范围的监控是不用在意的。话说回来，成先生，我很欣赏你的适应能力，毕竟我知道一个普通人是很难在短时间里相信时空穿梭是真的存在的，而你现在却仿佛对此不怎么在意了？”


这个嘛……“就当陪你们演戏吧。”我笑着就对Richard说，“反正现在感觉挺有趣的，就不管是真是假了，毕竟你们看起来不是疯子。”而且还挺刺激的，我在心里补充到。第一次大晚上的像做贼一样的爬管道。


“我很高兴你能这样想，”Richard听了就带起个微笑对我回到。“不过作为一个……深知此事为真的人，我有义务为你解释一下这个事情的运作方式，以防止……最糟糕的情况出现。”


最糟糕的情况？“什么情况？”


“我之前有跟你提过‘无源信息’这个科幻悖论，成先生，但你不了解，而这个词汇对于现在这个情况可能也无法充分解答，所以我……我现在就用一种尽可能简单的描述来让你了解，那就是……当我们启动那个装置之后，所产生的时空穿梭就如我刚刚说的那样，是一种分裂时间线的行为。这种分裂往往是朝着过去延伸的，并在过去的某一刻停止分裂，然后又回溯到我们启动装置的那个时候。”


……没太听懂。


“好吧，那么这个具体的原理我也就不继续往下说了，毕竟这种事情说得越多越混乱，所以我就直接告诉你，成先生，我们现在在做的事情是让这段分裂的时间完整合并，因为未来的我们在我们的现在做了一些我们没做过的事情，所以我们在启动装置回到那个时间点后，我们就也得把那些事情做一遍，你可以理解成我们在修复我们自己的时间线。”


……我有些被说晕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在给未来的我们收拾烂摊子？”好像也不对。


“不，不是。”Richard听了就朝我凑了凑脑袋过来，续说：“你瞧，成先生，在正常的概念中，我们的时间是一直往前的，我们的视角就是‘现在’，对吧？那么如果，如果现在发生的事情并不基于现在，而是基于未来的话，会发生什么？你们中文里有个词语叫做‘因果’，有因才有果，而现在事情是反过来的，有果才有因，所以我们必须基于这个‘果’来把这个‘因’给补充完整，好让这个‘因’能完整的发展到这个‘果’上去，明白了吗？”


……好像明白了一点。


“你之前说我们不像是疯子，成先生，我得说，你低估了人对自身目标的执念，”Richard此时说到。“不过现在我还不太了解你，毕竟我和你只认识了不到两个小时，所以请原谅我还无法将进一步的秘密告诉你，如果你以后……well，我不懂你一个外人为何忽然间出现在了这条分裂的时间线里面，我之前有提过一句‘最糟糕的情况’，那个情况就是，这条时间线可能分裂的范围很大，不仅仅只有这两个小时。”


“……但分裂的起点是确定的，对吧？”我对Richard问。“你刚刚既然说时间线往往是向过去的延伸的，那么起点就不会变，这条分裂的时间线的起点仍然是在今晚的22点40分，对吧？”


Richard略有惊讶的看了我一眼。“你的理解力比我想象中的更出色，成先生，”他说，“但是在分裂的时间线里面探究起点是没啥意义的，因为这种事情说到底，只要出现了一次就成了套娃现象，我们无法得知在我们修复好现在的时间后会不会仍然处在另一个由更加未来为起点的分裂中，所以这里面最重要的，是它往后分裂的终点在哪里，而不是起点在哪里，如果真要探究的话，也只能探究你在这场时间分裂里的终点，毕竟你是个外人，之前与我们从未有过任何关联。”


这时，我看见大楼里的石曜走出来，穿过街道朝酒馆走了过去。


“之前你去我们公司还ID卡时，你知道曜为何要执意的把你当成商业间谍吗？”Richard继续对我说。我收回视线摇摇头，这个问题我压根就没想过。Richard见我这样就道：“因为你是个外人，成先生，如果你被扯进了一段分裂的时间中，我们就必须去了解你的过去并确定你的时间线是在何时出现了问题。我们内部人员由于是清楚有时间分裂的存在，所以我们会格外的关心一些发生在我们周边的小事情，因为那些小事情可能会是我们未来的自己做的，并且往往有原因去那么做，而你之前不了解这个，所以我想你以前并不会去在意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所以这就……很令人头疼。”


啊这……好像听起来确实很难办。等等……我忽然想到了什么。“那这次你们启动那个时光机的原因是……你想让石曜约我？”这是什么高科技的拉皮条行为？


看到我这样问，Richard忽然就朝我欣慰的笑了一下，说：“看来你已经和我想得一样了，成先生，那就是就算我们修复了这次分裂，我们也仍然处于一条更大的分裂之中，而这个更大的分裂的主要疑惑，就是我为什么要在曜的手机上给你发送约炮邀请，因为你虽然长得挺帅挺干净，面部轮廓很man，身材看起来也挺好，挺壮实，应该经常健身，但你整体的气质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人，完全符合你有一个二级建筑师执照的普通民工形象，所以我不太……不太确定未来的我遇到了什么事情要决定在这个时间点来让你和我们认识，你既不符合曜的品位，也绝对不是那种走在大街上能让我侧目观看的小狼狗一样的人。”


我特么……“至少我不是一个毛发旺盛的油腻中年老白男。”我对着Richard脱口就道。这特么的，话说得好好的，忽然损我一通，呸。


Richard似乎没料到我会有这种反应，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哦哦，我……”Richard忍不住的朝我露出个微笑，说：“很抱歉，我……我这人习惯了按照自己看到的事实来描述别人，”我他妈——“但却忘了这个习惯可能会冒犯到别人，所以还请原谅我的言辞，成先生，我对你并无恶意。”


……操，我不想理他了，这他妈说的都什么鬼东西。“没事。”


车里面开着空调暖气，暖乎乎的，可我现在坐得是完全不自在，超想直接就拉开车门甩走再见。一会儿后，大概是看我扭头看车窗的表情是真生气了，Richard忽然碰碰我的肩膀，说：“嘿，成先生，你看这家伙长得咋样？”


我转头一看，就看到Richard朝我挥来了一个手掌大小的全息屏幕，屏幕里是约炮APP的资料页面，一个胸大臂粗公狗腰的短发胡渣男只穿内裤的正在页面中的那个个人展示栏里以动态形式挥着手。


“不喜欢，拿走！”我随手就把那全息屏幕给Richard挥了回去。Richard一愣，说：“但他身材挺好的啊，面相也很阳刚，而且虽然资料上没有说，但能明显的看出来他是你们东亚人种。”


“他看起来就像是日本GV里那种被猥琐大叔绑起来摸来摸去的肌肉男，我不喜欢。”但我平时挺爱看的。


“那你……”


“唉呀，现在几点了啊！”我忽然又生气又想笑的对Richard打断到，“老子还等着回家睡觉呢，石曜过来了吗？”


现在是九点快五十了，而我透过Richard那边的车窗朝街道上看了一眼，并没看到石曜藏在哪里。


等等。“你为什么也有装这个APP？”我收回视线对Richard问，“难道你也是弯的？”


拿着手机的Richard听到我的问题后笑了笑，然后就对我说：“这个嘛……我曾有过一个老婆，但她十多年前在……一场没人预料到的事故中离开了这个世界，而从那以后，我对我老婆的思念日升夜涨，让我每次试图为自己找个新的姑娘时，那些姑娘的灵动双眼都只能让我幻视到我夫人的眼眸。我讨厌那样，所以我改变了自己的寻找方向，结果我就既惊讶又高兴的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愿意叫我一声Daddy。你也想叫吗？成先生？我可是掌管着生产机器人的科技公司的大老板，你难道不想也叫我一句Daddy吗？”


啥？“我才不叫呢。”我很……坚定的回到。“我知道有些GV剧情还是看看就好。”


“哦呵呵，既然你这么说，那就随你便喽。啊，你瞧，你从酒馆里出来了。”


街道的那边，我从酒馆里走出来，拿出手机准备呼叫一辆悬浮车。十多秒后，我看到石曜朝着街边的那个我走过去并站在那个我的旁边说起了话。说完后，我看到石曜在转身离开时故意丢下了自己的ID卡，然后越走越快，最后甚至小跑起来。我记得当时我看到石曜那样跑时很奇怪他为什么会跑，现在我知道了，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街边的我捡起ID卡上了悬浮车离开之后，还没十秒，酒馆里的石曜就走出来，穿过街道往一边的公司大楼走了过去。


两分钟后，在街道那边的房子墙壁上写好了字的石曜跑过来钻进了车里。


“好了。”石曜一上车就对我和Richard说到，而且看起来是有些气喘吁吁的。“搞定了，应该没误差，接下来的事情应该就是我进公司后直接去了趟卫生间，离开卫生间时遇到了你，”他说着看向了Richard，“我和你在卫生间外的走廊上谈论生产下一批机器人的时间和一些需要注意的问题，谈完之后我们就一起下楼，并在离开电梯后看到了这位成峰先生站在一楼大厅的接待处前面，再接着就是我们都知道的事情了。”


“等等。”Richard听了就说，好像察觉到了一丝不对。我和石曜有些不知道哪里不对的看向Richard。十多秒后，Richard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他先看看石曜，然后又把视线朝我移过来，说：“公司十点下班，刚刚的曜进了公司后，公司的大门应该就是锁上了，你怎么……”


“妈的。”还没等Richard说完，石曜骂了一句就打开车门跑了下去，而且还脱了大衣盖在自己头上挡住。我有些疑惑的和Richard朝他看着，就看到他直接跑到贴着墙跑到公司大门前拿出ID卡滑了一下，然后才又原路跑了回来。


“……你怎么知道是你解锁的门？”我对着跑回来坐在旁边的石曜问。石曜喘着气就对我说：“我并不是解锁，我只是将大门设置成了二次验证，并且我刚刚在设置时已经验证过一次了，所以等到之后的你过来时，只要再验证一下就能直接进去，你和我拿着的是同一张ID卡。”


……行吧。我心里回到。“那么现在做什么？”我对他们问，“就这么坐在车子里？”


“现在等你回来。”Richard对我道。“等你回来并进入公司后，我们就按照之前出来的路线回到公司，并在10点40分，当我们启动时间装置并离开那个房间后就马上进去，这样我们就修复且合并了这段分裂的时间线。”


“那如果我们没有及时回去的话，会怎样？”我对Richard问。


Richard耸耸肩膀，说：“不会咋样，多一遍循环罢了，只不过在多一遍的循环中，整个世界会因为时间在同一个范围内的多重分裂而变得不稳定和混乱，到时你可能会看到巨大的恐龙在街上溜达，已经死去的人重新生龙活虎的走在街上。如果我们依旧没法合并时间线，那么在更多一次的循环中，时间和空间会慢慢的……”


“黑洞。”一旁的石曜忽然用一个简洁的词语打断到。“最后会形成黑洞。”


……这可不是一句“不会咋样”就能盖过去的结果。


“你经历过？”忽然间，我意识到了这点，于是就对着石曜问了一句。石曜没啥表情的看了我一眼，说：“是的。”就两字。


……是我的错觉还是这人现在是真的在看我不顺眼？


将近二十分钟后，十点十四分，一辆悬浮车从街上开过来停在了公司大楼的前面。我看到我自己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张ID卡就朝大楼走去，然后在十点十五分的时候进入了公司大楼。“好了，来，我们该行动了。”Richard这时说到。我跟着Richard和石曜一下车就往公司大楼的楼梯道跑，跑进楼梯道之后，我正要跟着他们上楼，结果Richard脚步一停，是又意识到了什么。


“我得缕一下……啊，对了，那个卡片。”Richard想了起来，于是他转身看向石曜。“你自己身上有一张ID卡，然后成先生进入公司后又给了我们同一张ID卡，然后我把那张卡片给了你，所以你现在身上有……两张ID卡？”


石曜摇了摇头，“不，我现在只有一张，多出去的那张我之前故意落在街上好让成先生去捡。”


Richard顿时恍然大悟：“喔喔……对，是的，没错，看来我想多了，这种事情经历多了我经常会忘记事情的发展一直是基于我们的现在来的，我们继续走吧。”


我不太明白Richard话里的意思，不过我什么都没问，毕竟这种事情还是尽快结束的好。


十多分钟后，我跟着他们顺着楼梯来到了五楼的楼梯口。Richard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随即就推开楼梯口的门走了进去，石曜紧随其后。我跟着他们走进五楼的卫生间，然后就跟之前一样，Richard爬上洗手池，用手顶开天花板的一块板子后就钻了上去，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我是最后钻上去的了。没一会儿，大概就五六分钟的样子，我跟着他们爬到一个地方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我听见Richard在最前面说：“好了，下面就是放着装置的房间了，你们先各自撬松身前的板子，然后等我们——之前的我们——启动装置后，我们就立马跳下去并在那阵‘叮’的声音消失前回到我们各自启动装置时的位置。成先生，当时你和我坐在沙发上，曜在装置前站着，明白吗？”


还得这样？“好的，我……我明白。”我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


“自信点！再说一遍。”Richard忽然提高了一下音量。“如果你没来得及回去，就会导致时间在这个区域进行多重分裂。”


“好的好的，我明白的。”我急忙说。“我保证我一定做到。”……大概吧。


静静的在天花板的隔间里趴着，忽然间，我听到下面传来了门开的声音，然后就是说话声和脚步声同时响了起来。我平时没有听自己声音的习惯，所以现在听到自己的说话声从下面传来感觉很奇怪。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我却越来越紧张，因为我从来不是个能做大事的人，我很小的时候就被老师们以“做事拘谨，不敢犯错”这八个字给评论过，而且他们评论得很对，直到现在我都不敢在生活中去担任一些重要的职位，就怕犯错。在愈来愈烈的紧张中，我听到从天花板下面传来了一句“找到了。”然后就是一串倒数声：“9、8、7、6、5……”


我能做到的。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我能做到的。


“3、2、1——”


叮！——


“跳下去！马上！”


Richard大声的来了一句，我反射性的就用力掀开自己前面的板子然后直接一钻，却没想到天花板下面现在充斥着一阵无比耀眼的蓝光，而这让我眼睛下意识的一闭，身子也没能控制好，“砰”的一声就直接摔在了地上。“成先生！”Richard大声的叫了我一句，我急忙想睁开眼睛站起来，但却睁不开，太亮了，而且肩膀也摔到了，一动就疼。尖锐而震荡的叮声中，我尽量的眯开眼睛，就看到一个我自己的虚影就在离我两三步的沙发上坐着，我还在想那个虚影是什么，一阵大力直接就过来提起我往沙发上一扔，“砰”的一声，被扔到沙发上的我顿时一阵头晕。紧接着，叮声顿停，四周明亮的蓝光也瞬间消散，仿佛从没存在过一样。我晃晃脑袋甩走眩晕感然后抬头一看，就看到石曜站在装置前看着我，胸口因为喘气而不断起伏。


“……你没事吧，成先生。”几秒后，坐在我旁边的Richard对我问到。“没事。”我说，然后我就揉着肩膀站了起来。“事情结束了吧？”我转头对Richard问，我记得当时那个装置启动时，石曜应该不是对着我的，我现在只能希望合并时间线的这个行为不用注意人物的朝向问题。


“嗯哼，结束了。”Richard对我回到。“你起来后沙发上并没有留下你的残影，这就表示时间线合并成功了。”


“很好，那就好。”终于完事了，“那么我就回家去了，我很高兴能和你们度过这个……有趣的夜晚，再见。”妈的，我只是出来约个炮，结果穿梭了一把时间不说，现在还伤到了肩膀，这算什么事。


“我和曜送你回去吧。”忽然的，Richard对着我来了这么一句。


我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急忙就对Richard说：“别别别，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的，谢谢你们。”但是Richard从沙发上站起来就对我说：“我们仍然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决，成先生，那就是我今晚到底为什么要在曜的手机上给你发送约炮邀请。”


我眨眨眼，“额……可是那条时间线已经闭合了啊，”我对他说，“既然已经闭合了，这就表示那已经过去了，无关紧要了，对吧？我现在只想回家睡觉，然后明天继续去上班，这样我……”


“我们现在在和时间打交道，所有的问题都不是无关紧要的，成先生。”Richard这时很严肃的对我说到。“我了解我自己，我从来不会平白无故的做出这种类似于恶作剧的行为，更别说将这种恶作剧扯进一段分裂的时间线中，而现在那条时间线虽然闭合了，但我仍然想不通我为何要在曜的手机上给你发送约炮邀请，所以这很奇怪，这让我觉得还有一条更大范围的时间分裂正在进行中，而你就是其中的一个重点，这次短范围的时间分裂，可能只是更远处的未来的我为了让我们能认识你而启动的，因此，我想去你家里看看，成先生，顺便我的车子是今年新推出的那辆自动行驶悬浮跑车，你会发现坐在它的座椅上是非常舒适的一件事情……好像你之前已经体验过了，我很惊讶你居然没意识到我那车的型号，看来成先生并不是一个爱车族。”


……妈的。


我的家在靠近市中心的位置，是在一座公寓楼的第二层。十多分钟后，Richard的自动行驶悬浮跑车载着我和Richard以及石曜停在了公寓楼外。下车后，Richard朝四周扫视了一眼，顿时就说：“哇哦……我以前一直觉得一个二级建筑师住的地方应该不会太……朴素，看来我是太过于执着想象这个世界的美好了。”


……这个Richard有时候说话真的很欠揍。


带着他们来到公寓二楼我住的房间门前，我是极不情愿的唤出那扇门的全息控制面板并将其解锁。我知道我住的地方长啥样，用Richard话来描述应该就是无比朴素——零室一厅，洗手间挨着厨房，厨房对面是桌子，桌子旁边有一张椅子，椅子旁边放着床，床头边摆着个小冰箱。


“哇哦，”Richard进门后顿时又发出了一句很直白的感叹：“你好穷啊。”


……我发誓我不是穷，我每月的工资只比标准线低那么几千，我只是……不太专注自己的生活品质。


“这地方连流浪汉都嫌弃住吧？一个二级建筑师的工资我记得不低啊，每月都有一万多的，你怎么……哦，我看到了。”


“不不不，不是。”我急忙走到厨房前面挡住那一排排的高档蛋白粉和……营养品。


“找到了。”这时，一进门就在屋里默默走动观察的石曜开口说到。我和Richard同时转头朝他看去，就看到他从我床边的那张桌子上拿起了一张纸。我过去一瞧，就看到那张纸上写着“火星”两个字。


“这不是我写的。”我一下子就看出来那两个字写得苍劲有力，根本就不是我这个习惯了用屏幕的家伙能够写出来的。


“我知道。”拿着纸的石曜对我说，“这是我的字迹。”


Richard这时过来一瞧，立马就笑了起来，道：“看来我们得去趟火星了，成先生。”


……

第二章


.


第二天，下午三点，远方科技公司私人停机坪。


阳光明媚着，尽管已经快过了十一月中旬，但暖和的天气依旧没有冬天的痕迹。一艘挺大的飞船在停机坪的正中稳稳当当的停着，飞船的舷梯边站了两个人。那是石曜和Richard。


石曜现在的穿搭是一条简单的黑色长裤和一件同样简单的黑色衬衫，而Richard则仍然穿着身西装，而且看起来还是昨晚那件。“成先生。”当我在他们前面停住之后，Richard带起个笑容对我说到：“很高兴你如约来了，我刚还在想你是不是迷路了，或者是不是直接跑路了，毕竟我昨晚对你提出交易时，你那看我的眼神让我老觉得自己成了个冤大头。”


……Richard昨晚为了让我去火星费尽了办法，毕竟我是个有自己生活的成年人，我不可能放下自己的工作去跟俩个有钱人发疯，结果Richard最后直接转了20万给我，还说等到事情结束会帮我把我的二级建筑师执照换成一级执照，所以……有钱真好，羡慕。


“你那背着的背包里不会全装着蛋白粉吧？”Richard这时继续对我打趣到，。我朝他哈哈的笑了一声，就说想要个好身材也没啥错吧？结果他就对我回：“这个嘛，我一般不会去揣测他人做某些事情的目的，但现在你和我算是朋友了，我想我可以用关心的语气对你来一句，你这样是会被日本GV里的那些猥琐大叔绑去乱摸的。”


……妈了个逼。


上了飞船舷梯之后，首先进入的是一个气匣室。石曜在一边把飞船舱门关上，Richard则在另一边脱起了衣服，一边脱还一边对我说：“你得把背包放下，成先生，然后脱掉衣服，以便飞船的系统对咱们进行消毒，消完毒后我们再换上边上那些防护服就可以真正意义上的进入飞船了。”


“哦哦，好。”我急忙说，然后就放下背包脱起了衣服。我之前只坐过飞机，飞船这种东西我是只在电视上看到过，根本没想到自己也有离开地球的机会。脱着脱着，我无意间朝Richard看了一眼，结果顿时就有些挪不开眼睛——好家伙，粗实的手臂，壮而不肥的腹部和胸毛浓密的胸膛，我是走了多大的运能和这样一位熊Daddy如此近距离的站在一起？然后我转头瞄了瞄石曜，卧槽，好流畅的身体线条，即高挑又壮实，那突起的血管纹路清晰可见得简直把他衬托像是一个威武凶悍的……


“诶诶诶，成先生。”忽然间，Richard对我叫了一句，让我急忙移开了视线。结果Richard对我继续说：“不用连内裤也脱了的，成先生，快停止，虽然我们三人的性取向可以说都是一样，但……No one wants to see that right now，Just...Put it back。”


……“你们身材太好了，老夫忍不住。”我有点想笑的就来了一句，然后正要继续说下去时，一边的石曜忽然就按下了他那边的一个按钮，顿时“咻”的一声，一道喷雾从天花板上喷了下来，把我喷了个措手不及。十多秒后，喷雾停止了，石曜朝我递来一套防护服，脸上带着点笑意就对我说：“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对吧？”


啥？


见我没听懂，石曜却并不解释，套上防护服后打开气匣室的门就走了出去。我心里还在琢磨着他飙的那句古文的意思，结果另一边也穿好了防护服的Richard拍了拍我的肩膀就道：“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对吧？”


……什么鬼？


当我穿好防护服，提着背包走出气匣室的时候，石曜和Richard已经在飞船的走廊上走远了。我在朝他们跟过去时由于很疑惑他们俩飙出来的那两句古文，所以就拿起手机搜了一下。“碗在空着的时候才有用？”我对着手机屏幕里的搜索结果皱皱眉，仍然没懂，但紧接着我就看到了下一句话——“车轮中间有洞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


……好吧，那两个老流氓。


收起手机继续朝他们走，最后我跟着他们就到了飞船最前头的控制室里。控制室挺大的，里面摆着各种我看不懂的操作平台，而一个高近三米的人形机器人正站在一个看起来像是主要控制台的前面操作着。


“……我记得前几年官方有过规定，机器人好像不能从事飞行工作吧？”我见到那个人形机器人后就对Richard问到。


回答我问题的是石曜：“机器人和智能AI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是同一种东西，现在世界各大机场里的飞机都配备了一套AI系统，机器人与那些AI的区别只在于它能到处走动。”


“这是我的私人机器人，”Richard这时对我接话到。“我是个非常小气的家伙，能免费得到的东西，为什么要每月都把钱花在一个飞行员的身上呢？你说是吧，成先生？”


啊这……这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让曜带你去看看你的卧室吧，我在这边给这机器人设定下程序，我们大概在……十分钟之内起飞。”


“这边来。”石曜这时就对我说，我点点头，“哦哦。”然后便转过身跟着他往走廊走。一路上，我好奇的左看右看，同时也在心里想这次的旅途大概啥时候能结束。忽然，从昨晚到现在就没和我说过几句话的石曜不知为何，走着走着就对我来了一句拉家常似的话：“你的名字很有意思呢……成峰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啥？”我花了两秒多才反应过来石曜在问什么。“哦哦，我名字的含义啊……我不确定，”我对他说，“不过我记得我父亲在我小时候对我说过，他说用‘峰’这个字来当我名字是因为他当时听到医院走廊上有个人在给自家的小孩从书里的诗上取名，‘万壑有声含晚籁，数峰无语立斜阳’。我父亲听到了，然后他觉得这句诗不错，于是就用峰这个字给我取了名。”


“哦哦，”石曜露出了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很孤单的名字呢。”他说，“我还以为是横看成岭侧成峰的那个峰。”


“啊哈哈。”我笑起来，“我对这些其实不太懂，没了解过。你的名字有啥出处吗？”我对他问。


“有啊。”石曜说。“黑曜石。就是岩浆突然冷却后形成的那种石头。”


“啊！那你肯定很硬。”我很自然的就朝他开了句玩笑，结果石曜瞄我一眼，一本正经的就说：“黑曜石的硬度在玉石界应该是还算可以，最硬的是钻石，就是碳在地底下被压久了所形成的那个物质。”于是我就继续朝他开玩笑：“那我以后也能变成钻石呢。”结果他回：“你是一块碳吗？”


我……妈的，这话聊不下去啊。


一会儿后，石曜带着我在走廊上的一扇门前停了下来。“好了，这里就是你的卧室。”他对我说，然后他就伸手在门上那块黑色的，巴掌大小的控制面板上面按了一下，一块全息屏幕顿时从面板上移出。“房间密码，你自己设置一下。”石曜说，“然后飞船其他的部分有餐厅和健身房，你沿着这条走廊一直走过去就能看见。”


我点点头，“好的，那……”


“然后飞船起飞后，在离开大气层时会启动重力模拟装置，以便让人不至于飘起来，不过这个装置的首次启动时间我们一直没法掌控好，所以当飞船起飞并离开大气层前，你最好坐着。”说完，石曜转身就离开了。我对着石曜的背影张张嘴，是仍然想打趣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决定算了，不管他，反正他挺无趣的，而且就这几秒欲言又止的时间里他已经在走廊上走得有点远了。


回过头，我在门的控制面板的全息屏幕上设好密码之后，点了下屏幕下方的那个确认键，屏幕顿时消失，换来的是房门自动开了。我提着背包走进门里，发现这是个小房间——一个嵌着块蓝色塑料床板的铁架子固定在墙边，床板大概就一米五左右的宽度，上面放了个白色的枕头以及叠起来的白色床垫和白色床被。房间另一边，一张由塑料制成的白色桌子也是固定在墙边，桌子前面有张同样白色的椅子。


还行。我扫视一遍之后在心里想。至少比火车车厢豪华一点。


花了五六分钟，我铺好了床垫、摆好了枕头，并且还打开背包用一件黄红配色的花衬衫和一条米黄色的长裤换掉了身上那套有点丑的防护服。换好后，我刚把背包塞到床下面，一阵轻微的震动就传过来，让我小小的愣了一下。我离开房间，走到走廊上的一个舷窗边往外一瞧，发现是起飞了。


看着地面离我越来越远，一股莫名的落寞情绪在我心里升了起来，仿佛想让我留在地球上一样。我晃晃脑袋，转过身正想走回房间时，Richard和石曜就从走廊的另一边走了过来。“嗨！成先生。”Richard脸上带着笑容对我说到，“我一秒钟前还在想我飞船上怎么忽然出现了一个海滩假日旅游风的帅哥，然后我就反应过来，啊，应该是你。”


Richard可比石曜有趣太多了。“那套防护服穿着虽然很贴身很紧致，但是太难看了。”我对Richard用同样带笑的语气回到。“我甚至还想啥都不穿呢。”


“哇哦，那我是有多大的福气能看到像成先生这般好身材的男人一丝不挂？”Richard笑得好开心。“但或者还是说只要是个符合成先生性癖的人都有那种福气？”


啊这……


……我好像在开玩笑这方面比不过Richard。


“哦呵呵，请这边来，成先生，让我带你去餐厅坐一会，顺便和你解释下我们这次去火星的目的，你看如何？”


“哦哦，好的。”我急忙就说。


餐厅的位置与我房间置离得不远，只有三十秒不到的路程。餐厅挺大的，而且布置得像个简约高雅的酒水厅一样，光线明亮。Richard带着我走到餐厅中间的那张桌子边坐下，而石曜似乎是见到飞船已经升得很高了，便在坐下后拿出手机操作起来，关闭了飞船上的所有舷窗。“那么。成先生。”Richard这时朝我移来视线就说，“既然昨晚你已经对时空穿梭这个事情有一定的了解了，我想我也不用再说什么高深古怪的解释来扰乱你的对这件事情的看法，毕竟时间这个东西往往是说得越多越容易让人变笨，所以我就直接进入正题了。”说罢，Richard拿出自己的手机并在上面挥了一下，一块十九寸大小的全息屏幕便从他的手机里飞出来飘到桌子上面。屏幕里显示的是一个新闻。


“这是昨天播报的，关于火星绿化工程的新闻，”坐在全息屏幕后面的Richard开口解释。“这篇新闻上说，由Rowatt·Ming领导的科学团队已经在火星上成功的种出了一片半亩地大小的小树林。这很好，他们做得不错，为他们鼓掌。但是，我昨晚在回到家之后，搜索一下那片小树林的前因后果。您知道要在火星上种出树来需要什么条件吗，成先生？”忽然间，Richard说着就朝我问了一句。


我眨眨眼睛，是被问得有些有些措手不及，但是这种问题我还是能答对的，于是就隔着全息屏幕对Richard回话说：“应该是……氧气和阳光以及……水。”嗯？我怎么感觉我答错了。


“很好，但这三个条件放在火星上却很难凑齐，对吧？”Richard对我说。“然后，我知道火星上有人造天空和一个大范围的重力模拟装置，在这两个的帮助下我们人类可以在那里不带任何个人防护的活动，所以也很当然的，在人造天空下面种出一片树林来并非什么难事，早在几十年前就有科学家给火星的城市里种出了好多绿化带。但是，现在这篇新闻上的种出来的这片小树林的地点，却是在人造天空的外面，而且我也找到了那个地点一周前的影像，发现那个地点在一周前是一片荒芜的。所以，成先生，你再好好的想一遍我刚刚问你的那个问题，用一种更大的……想法去总结一下，你知道要在火星上种出树来，需要什么条件吗？”


“……时间？”我有些不确定的说。这家伙难道是觉得那片树林长成的时间不太对？


“没错，就是时间。”Richard对我露出个微笑肯定到。


“现在还没有科技能在火星的自然环境下让一棵树在一周的时间里长两米高。”一边坐着的石曜这时候开口帮Richard补充了一句，我听了就在心里想那确实，这在地球上都不可能。


“那么有没有可能……那些树是种好了移栽过去的？”我试探性的就对他们问了一句，结果Richard笑了起来，说：“这事都上了新闻头条了，成先生，如果到时侯被发现还没半天那些树就全枯了，岂不是个大笑话？”


啊这……好吧，那就只剩下时间这个问题了。


“好了，成先生，既然你已经了解了情况了，那咱们暂时就这样吧，反正你看起来不太懂，我之前已经将你在飞船上的个人权限上调到了职员权限，你可以在飞船上自由的活动，如果你没啥疑问的话，这次的交流就到此结束，我们将在一周后抵达火星。”Richard说。


我点点头：“行。不过你这飞船速度这么快的吗？”我问，我记得现在的飞船飞往火星至少得两个多月呢。


“官方的民用运输船需要考虑民众的安全。”石曜在一边对我回答。“如果要以当前飞船能飞的最快速度去飞，运输船上的大半民众恐怕不出半小时就会七窍流血而亡，所以官方设定的安全速度就决定了寻常的飞船不能飞太快，而我们这艘飞船……我相信我们是能在最快的速度中活下去的。”


石曜的这番话听得我当即就是目瞪口呆的。


“啥？”我脱口就对石曜问，“你是在说我们三个可能活不到火星吗？”


“我们还有未来，成先生。”Richard在一边对我回到。“只要我们还能找到未来的我们留下来的痕迹，我们就绝对不会死亡，不然就会产生悖论了，你说是吧？”


这算什么安慰自己的借口？“那你确定我们的未来不是在……算了。”我说到一半发现自己根本没那个知识水平去反驳他。但是……“我可能会死，对吧？”我忽然意识到了这点，于是就对Richard说，“我的意思是……你昨晚发现了未来的你在石曜的手机上给我发送了约炮邀请，石曜则在我的家里发现了未来的他留下来的字条，而我却是……啥都没有啊。”


“所以我们会把你保护好的。”Richard带起个笑容对我回到。见我仍然是有些不相信，Richard续说：“你放心，成先生，我有办法能让你在这艘飞船上避免发生任何意外。”


Richard说的这个办法，是一瓶蓝色的药水。


石曜是在晚上的时候带着那瓶药水到我房间里来的。我本来听他们说，飞船的尾部还设有一个观景室，于是我在跟他们吃完晚饭后就想去瞧瞧，结果到了地方发现舷窗合上了——整艘飞船的舷窗都合上了——所以我只好回到房间里睡觉。睡不着，估计是第一次离开地球的不安感吧，所以我就靠坐在那张狭小的床上打开手机，唤出手机的全息屏幕后便玩起了游戏。玩着玩着，石曜在外面敲了敲门，我让他进来了。


“……你居然玩这种游戏？”石曜一进来就看到了我全息屏幕上那个啥都没穿的大块头猛男角斗士。我急忙把屏幕挥散。“有事吗？”我一脸被抓包的神情对石曜问，然后我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发现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没事。”石曜说，然后他就从兜里掏出来一瓶蓝色的药水扔给我，我反射性的伸手接住。“镇定剂。”石曜解释到，“如果你在飞船上忽然出现了头疼、眼胀、耳鸣等症状，就喝一口，喝完找个地方坐下休息，大概十秒钟的时间那些症状就会被压制下去。”


“哦哦。”我拿着药水回到，然后本想对他说句谢谢，结果还没开口呢石曜就对我扔下一句“晚安”，转身离开了。


……我很好奇我是不是哪里被他嫌弃了。


第二天，我早上五点多的时候就醒了过来，飞船上的安稳睡眠让我产生了一种自己还在地球上的错觉，直到我在床上翻个身，习惯性的想去拿床头边的水杯，却没拿到时，我才想起了我是在飞船上。一股莫名的落寞在我心里升起来，我不知道这次的旅行要持续多久，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地球。落寞间，我晃晃脑袋，想着现在思考这些事情没啥意义，于是就起身从床底下把背包拖出来，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牙刷和毛巾后就出门去找洗漱的地方。飞船的舷窗仍然处于关闭状态，看不见外面，而大概是时候还早的原因，走廊上的灯光有些柔和。顺着走廊路过餐厅时，我意外看到Richard居然坐在里面。


Richard这时穿着一件黑色的绸缎敞胸睡袍在餐厅里坐着喝咖啡。听到我的脚步声，Richard抬头朝我一看，脸上顿时也露出了意外的神情。“成先生？”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对我说道，“没想到你也起得这么早，我在半小时前于梦中苏醒时，产生了一种自己还身处地球的错觉，这让我有些惆怅，所以我就出来喝喝咖啡。”


……看来那种惆怅还挺普遍的。


“我在找洗漱的地方。”拿着牙刷和毛巾的我对Richard回到，Richard这才看到了我手上拿着的东西，“哦哦，”他说，“这样。洗漱的地方和洗澡的地方挨着，然后它们都在健身室的前面，你沿着走廊一直走下去就能看到了。”


“好的，谢谢。”我对Richard回到，毕竟我现在还没有什么聊天的想法。结果，我还没来得及走上一步，Richard忽然就又对我说：“成先生，请原谅我想问你一个在你看来可能会很怪异的问题，那就是……成先生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嗯？啥？我回头朝Richard看过去。这问题确实怪异。“怎么忽然这样问？”我对他笑道，“我……我才认识你不到两天，这种问题我都没想过。”这家伙是起得太早所以忽然思考人生了？


“人们相遇之后的初印象虽然片面，但往往能反应一个人在别人潜意识中的形象，成先生，”Richard说着就又拿起了咖啡杯。“而我对你的初印象嘛……你在前天晚上已经听我说过了，当时你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所以我现在就不打算重复一遍了，因此你能告诉我你对我的初印象是什么吗，成先生？”


啊这……一个可以把我操得很爽的Daddy？我心里想。这是能说的吗？“我对你的初印象是，额……你很有钱？”还是别让他觉得我有性瘾好些，“然后就是，就是……”妈的，除了色色的事情我编不出来啊。


“就是一个毛发旺盛的中年油腻老白男？”Richard忽然笑着对我打断到。我一愣，急忙摇头对他说：“不，不是，那句话我前天晚上是在生气的时候对你说的，正常情况下的话，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可以把我操得很……”妈的，我这什么嘴？……算了，尴尬就尴尬吧。“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可以把我操得很爽的Daddy。”谁还没个尴尬的时候呢。


听了我的话，Richard愣了一下，然后就被逗笑了，而且还笑得很厉害，我只见他转过头去，拿着咖啡杯颤着身子笑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对我带着笑意说：“我很……我很欣赏你的诚实，成先生，也感谢你将我的早起惆怅一扫而空，但我这几年约过很多小伙子，他们既是富有活力，也是深知自己该把目标停在何处，而这对于我一个中年人来说，只能感叹一句年轻真好。”


……为什么我总是跟不上他话里的意思，也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你去洗漱吧，成先生，”Richard见我没法搭话就带着个微笑对我继续说。我迟疑了一下，是在想自己要不要说些什么，不过看到Richard那副带着笑意的神情后，我点点头，啥也没说的就走了。


洗漱室的位置在走廊尽头往前的第三扇门里。我在里面刷完牙洗完脸，正在对着镜子咧开嘴巴观察自己的牙齿是不是和往常一样洁白时，洗漱室的门被推开了。我转过头，就看到石曜穿着件很宽松的黑衬衫走进来。“早。”石曜见我也在就对我打了个招呼，我点点头，也对他回了句早便想离开，毕竟他既没Richard有趣，也好像有些看我不顺眼。结果，我才走到门口，石曜忽然就对我说：“对了，你对飞船上的重力还适应吗？”


啊？我回头看向石曜。“什么？”


“重力。”石曜对我重复了一遍，并且好像有些在奇怪什么。见我仍然没听懂，他就续道：“飞船上有重力模拟系统，能让人在飞船里不至于飘起来，但是现在所有的重力系统都无法稳定的产生重力，所以每隔几小时它都会自动重启一下，虽然这个重启的时间很短，一秒多两秒不到，但那一瞬间仍然能让人感觉到失重，这也就是为什么飞船上的大部分家具都是固定且不可移动的。”


“哦哦，我什么也没感觉到。”我对石曜说。石曜见我这样就点点头，续道：“那行，不过这个你还是拿着。”说着，石曜朝我扔过来一板药片。我伸手接住，石曜接着说：“这是重力适应药物，尽管它造价有些昂贵，但在民用飞船上一直都是免费发放的。”


“哦哦，好，谢谢。”我对石曜说。那板药里的药片是黑色的，看起来和寻常的药片差别不大。


离开洗漱室，我拿着药片思考接下来自己是该回卧室还该去飞船上其他转转，毕竟第一次坐飞船总不能天天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吧？想了一会后，我发现自己挺想看看太空中的景色的，于是就回头对着洗漱室里的石曜说：“那个……飞船上的舷窗在飞行中必须得保持关闭吗？我想看看那个……我想看看太空是什么样子的。”


石曜这时正在给自己脸上涂洗面奶，听了我的话就朝我移过来视线，说：“太空？没啥好看的，然后舷窗关闭是为了稳定性和安全性，毕竟舷窗和船体的材质不一样，在飞行中启动舷窗可能会发生意外，所以你如果想看看外边的话，可以去找Richard说下，看看他会不会让飞船暂时停下。”


……那还是算了吧，毕竟是为了安全。“好的，谢谢。”我对石曜说，然后就转身朝自己卧室的方向走过去，结果还没走几步，一个人影忽然穿过我的身子跑去了我前面，我一愣，急忙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穿着件白衬衫的石曜站在离我四五步远的地方。


那个白衬衫石曜正在低头看手机，让我看得有些懵。


就在我还没意识到那个穿着白衬衫石曜可能是未来的石曜时，先前穿过我身子的人影这时折返回来再次穿过我，把我吓了一跳，然后我就看清楚了那个人影是穿着件黑白格子衬衫的Richard。疑惑间，之前和我说话的，穿着件黑色衬衫的石曜从洗漱室里走了出来。看到走廊上那个格子衫Richard和白衬衫石曜后，黑衬衫石曜皱皱眉，朝我做了个“别动”的手势后就对那俩个人开口说：“嘿！你们是从什么时间过来的？”


格子衫Richard和白衬衫石曜面对面站着。我看他们嘴唇在动，应该是在说话，但我却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好像也没听到石曜在说什么。


忽然，五六秒后，那俩人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转身就朝我拔腿跑来，我刚想挪到一边去避开他们，可他们跑得好快，我才往旁边迈了一步他们就一前一后的穿过了我的身体。洗漱室前的石曜见到后，神色一惊，也朝我跑了过来。我以为他要做什么，结果他伸手戳戳我的肩膀，看起来像是……在确定我是不是真的？


我特么……


“来。”石曜确定我是真的后，扔下这句话就朝那俩人的方向跑了过去。我撇撇嘴，有些无聊的转身去跟他，没走几步就看到之前穿着黑色绸缎睡袍的Richard从餐厅里走出来。奔跑的石曜正好经过他，也没说话，让他瞧得是一愣一愣的。“这是怎么了？”Richard对着跑远的石曜来了一句，然后他转过头来，看到我了就对我说：“你们大早上的商量在飞船里跑田径？”


什么鬼。“你们的未来出现了，石曜在追他们。”我随口就对Richard回到，本以为Richard听了会做出一种“原来如此”的表情，结果他听到后先是一愣，随即就转过身去用一种近似慌乱的速度朝石曜跑去的方向跑了过去，他那件黑色的睡袍在他那样的跑速下晃得就像一张被风狂吹的窗帘，让我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这俩人咋了？我还以为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很常见？


走廊最前面的尽头是飞船的控制室，我到了之后，只有穿着黑色睡袍的Richard和穿着黑衬衫的石曜在里面对着面等人高的全息屏幕点来点去，其他两个则是不见了。


“能确定他们出现的时间吗？”对着全息屏幕的Richard语速飞快的朝站在全息屏幕后面的石曜问。


“两分钟前，5点43分33秒。”石曜用同样飞快的语速回答。


看着他们很紧张的样子，我虽然心有疑惑，但是怕打扰到他们，所以就站在一边静静的朝他们看着，什么都没问。Richard在石曜回答之后便让他调出监控再次确定一下，顺便还让他看看那俩人在飞船上做过什么事。说完，Richard挥手就将那面等人高的全息屏幕平置展开，然后他在屏幕上的一个地方点了一下，平置状态的全息屏幕瞬间分裂扩大，变成了一个以Richard为中心的全息星图。“翻过监控了。”石曜这时对着手机说到，“船上的智能AI返回了结果，那俩个投影就是在两分钟前忽然出现的。”


等等，投影？


“然后他们消失的时间？”


“5点45分54秒。”


“他们来这里做了什么？”


“他们消失之前在……门边放了个东西。”说着，石曜转过身就朝我走了过来，我见他神情严肃的，急忙往后退了一步到了控制室的外面。结果，石曜并不是冲我来的，而是冲着门边的一张桌子去的，最后他也是站在了那张桌子前面。门外边的我探过头去朝他一看，就看到他前面的那张桌子上面放着个U型的，散发着蓝光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全息磁铁。


“……那是什么？”这时，我终于忍不住的开口问了一句。石曜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不清楚。”他对我说，然后我就看到他眼珠子飞快的动了几下，似乎是在想些什么。两三秒后，石曜对我问：“那俩人之前穿过你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吗？”


感觉？我回想了一下，然后就对石曜摇摇头，说：“没啥感觉。”除了有些被吓到。


“嘿，两位……”这时，一边的Richard发出了一句有些错愕的声音，我和石曜转过头朝他看去，就看到Richard站在全息星图的中间，难以置信的就说：“时间……时间在快速的流动，这不可能。”


我没马上听明白，而石曜则是立刻就拿起手机看了起来。我见他只是在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在看，于是我也就疑惑的掏出手机看了看，开始的时候我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过了十多秒我才意识到，我手机屏幕里的那串时间数字似乎跳得有点快。


“时间的当前流速比正常速度快了25%。”这时，石曜对着手机来了这么一句，而站在全息星图中间的Richard则在思索中飞快的说：“时间变快了，这意味着现在我们无论做些什么都将以跳跃性的方式直接达成，而我们现在在飞船上，这表示我们不能动——我们不能动！”忽然，Richard抬起头就对我和石曜大声提醒到，“现在时间在加快，如果我们贸然移动的话，可能下一秒就会撞墙而死。”


还能这样？我有些被Richard的话给吓到，但随后我就看到Richard后面有个东西动了起来，于是我急忙就指着那东西说：“那你能把它关掉吗？”Richard身后那个动起来的是飞船的驾驶机器人。Richard听到我的话，不明所以的回头一看，当即就冒了一句“Fuck”出来，而石曜则语速飞快的朝那机器人道：“AI指令捕捉：DSTFRD，权限验证：Yao·Kryztaloski，二级验证指令：Fake Job，操作：原地待命。”


石曜的语速虽然很快，但是话太长了，还没等他话音落地，我就看到那个机器人身形一晃，忽然就出现在了Richard旁边并踉跄着朝Richard倒去。“叔！”石曜下意识的对Richard喊了一句，然后他直接朝那机器人起身一扑，“砰”的一声传来，石曜和机器人却没撞在Richard的旁边，而是以瞬移式的现象直接撞在了Richard身后的控制台上。


“我告诉了你别动！”Richard有些发怒的就转过头去朝石曜来了一句，然后他朝我移回来视线，说：“成先生，你能否帮我观察下你前面那张桌子上的那个散发着蓝光的U形装置？我在这边看不清它的细节。”


Richard发起怒来的那种眼神让我瞧了有些害怕，我急忙回了一句：“哦哦，好。”然后就把视线朝桌上的那个装置移了过去。那个散发着蓝光的U形装置大概手掌大小，质地透明且很光滑，我并没在它上面看到什么值得注意的细节。正当我想把我看到的描述给Richard时，那个装置散发的蓝光忽然变亮了一下，四周的灯光骤然闪烁。我才抬头，四周的闪烁灯光就忽然一暗，关闭了。


漆黑一片的控制室里，只有手机屏幕的光线和那个装置散发的蓝光。由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我回过神后下意识的就朝Richard看了过去，结果Richard此时也是有些不明白的在朝四周飞快的扫视。几秒后，我听见石曜的声音响了起来：“时间的流速又变快了，我手机上的数据显示现在的时间流速已经比正常时候快了33%。”


Richard听到后就转过头来语速飞快的朝我问：“那个装置上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信息吗？”我摇摇头，随即便把我之前看到的给他说了过去。Richard听到后，低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对我说：“你能把它拿起来，然后扔给我吗？”


啥？


“不行！”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躺在地上的石曜就大声制止到。“现在的时间流速不正常，而且还在越来越快，他如果把东西扔给你，哪怕力度再小都可能会把你砸晕，或者……”


“现在没有办法！”Richard用同样大的声音对石曜打断到。“我之前让你别动，你却非要像个英雄式的傻逼玩意扑过来将成先生一个人留在那边，现在只有成先生离那东西最近，所以如果你还有点脑子的话，就闭嘴！”说着，Richard朝我看过来，脸上的愠怒表情顿时变成微笑。他对我说：“成先生，别担心，时间现在虽然流速很快，但我们只要动作够慢，应该就不会产生之前曜那种瞬移的现象，所以我需要你像个电影慢镜头一样的蹲下去，然后用同样的速度挪到桌子边把那个装置拿起来，再慢慢的把它放到地上，瞄准我旁边的这个椅子脚，把它推过来。”


“……好的。”虽然我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做到，但现在好像确实没啥其他办法。


于是，我慢慢的蹲下身子，就像Richard描述的“像个电影的慢镜头”一样。只是当我成功蹲下了身，刚想朝那放着装置的桌子爬去时，接下来的一瞬间，我发现自己居然浮在了半空中，而Richard与石曜也是一样。就在我还没来得及想些什么，也是一瞬间，“砰！”的一声闷响，我们三人就一起摔在了地上。沉重的撞击让我胸口立刻就憋了一口气，还没等我缓过来，我就赫然发现自己又浮在了半空中，然后紧接又是“砰！”的一声，再次摔到地上的我忍不住疼得弯起了身子。“成先生！”我听到Richard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重力装置在重启，但它是每隔八小时才重启一次的。曜，现在的时间流速有多快？”


我能听见石曜的声音，但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因为他的回答几乎是跟Richard的下一句话同时说出来的：“成先生！你旁边有块隔板，钻进去，它能让你不会浮得太高！”


砰！——


“我……我做不到！”第三次的撞击让我疼得只能咬着牙挤出来这句话，我感觉我的胸口里面仿佛都给摔烂了一样。我勉强的抬起头，就看到Richard和石曜这时正齐齐的缩在控制台正面的一个凹处里。妈的，这俩混蛋。我在心里对他们骂到，然后我朝旁边看了看，就看到旁边有个类似于火车卧铺车厢走廊上的小板子。看到它，我忍着疼痛直接朝它一钻，前一秒我才动，后一秒就“咚！”的一声，我的脑袋撞到了板子下面的墙上，把我撞得顿时有些晕乎。“顶住那块板子！”Richard这时又朝我喊了一句，我急忙伸手把板子顶住，接着就好像……安全了？


“现在时间的流速是多少，几点了？”Richard见我没事了就转头朝石曜问，石曜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说：“现在时间比正常速度快了75%，虽然相较之前来说已在变慢，但当前已经是11月22号了。”


什么？我听了心里有些发懵。这就过了三天了？


灯光还没恢复，超过手机屏幕能照亮的范围之外全是黑漆漆的。“有啥方法能让时间恢复正常吗？”我朝Richard和石曜问，我可不想就这么在一艘飞船里莫名其妙的过完一生。


“我恐怕我不知道，成先生。”Richard对我说，“我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而现在看来造成这种情况的罪魁祸首可能是那个散发着蓝光的U形装置，不过我们现在连走路都很危险，所以我们就先看看情况，毕竟时间现在的流速已经开始慢下来了，说不定时间会在某一刻自己恢复正常。”


……牛逼。“按照现在的时间流速，重力装置下一次重启会在什么时候？”我继续对他们问。刚问完，我就感觉到一股浮力传来，我刚想让自己顶着头上板子的手更有力点，结果那阵浮力就不见了，我也没再摔。


“除去刚刚那次，最快30秒之后。”


30秒……行吧。我在板子底下探出头，试探性的朝那块桌子上面的U形装置看了看。我能做到的。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最快三十秒，我能做到的。


“喂喂喂，成先生，你做什——”


砰——


一声撞击，我的身子前一秒刚探出去，下一秒我就撞到了那张桌子的桌腿上。剧烈的疼痛感从我后背传来，我强忍着疼痛就伸手去拿那个装置，拿到后我刚想把它放到地上朝Richard他们推过去，结果四周的灯光忽然一亮，亮得我下意识的就偏过脑袋闭上了眼睛。


这尼玛……


……“正常了？”Richard这时在我还在适应光线的时候来了一句，然后我就听见石曜说：“我看看……是的，应该是正常了。”


真的？我试探性的睁开眼睛，然后朝四周扫视一下，只见四周的地面上杂乱的散落着各种小物件，比如有杯子和毛巾什么的，而那个驾驶机器人则是摔散架了。


由于不知道石曜说的这个“正常了”是具体表现在什么地方，所以拿着U形装置的我依旧待在桌脚边没动。“那个……有什么方式能证明时间正常了吗？”我移回视线对石曜和Richard问，我可不想自己动一下就又瞬移到了啥地方然后撞个包出来。


“这个……我想想。”Richard说。我看见他稍稍的低头思索了一会，然后他就捡起掉在自己旁边的一个杯子并将其试探性的往上一抛。那个杯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很流畅的弧线之后，“咚”的一声轻响，稳稳当当的就落在了地上。


“Ok，正常了。”Richard见到后就直接站了起来，甚至在站起来后还蹦了两下。“哈！真的正常了。”他说，于是我也就拿着装置，忍着前胸后背都在传来的疼痛站起身子。“那你可以过来把这东西拿走吗？”我朝Richard递出那个U形装置说。太疼了，虽然离他只有不到十步的距离，但我不想走过去。


“哦哦，好。”Richard急忙说到，而石曜则起身去一边检查起了那个摔散架的驾驶机器人。我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结果，Richard走到我身前，伸手去拿我手上的那个U形装置后，发生的事情让我和他都齐齐一愣——


Richard的手直接穿过了那个U形装置。


看到自己碰不到那个U形装置，Richard皱皱眉，然后我还没有反应过来，Richard忽然就伸手过来捏了下我的脸，捏得我下意识的偏过头避开他。“你干嘛？”我对Richard问，而Richard收回手后并没有回答我，而是自顾自的皱眉说：“如果这东西也是投影，那应该谁也拿不到才对啊。”


……原来他刚刚是在试探我是不是真的？


“投影留下来的东西应该也是投影吧？”我想起Richard之前将那两个他们的自己也称为“投影”便问了一句，现在想来还挺奇怪的。


“是啊，之前那两个家伙肯定是投影，因为如果那是我和曜的未来本体的话，这条时间线我们肯定合并不了。”


我没懂。“为啥？”


“因为我们在飞船上。”Richard说，“而这艘飞船并没有携带时空穿梭装置，合并时间线这个行为可不会让我们直接出现在一艘太空中的飞船上面。”


啊这……


“曜，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是2724年吗？”忽然间，Richard就回头朝着正在检查机器人的石曜看了过去。石曜听到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说：“是的，现在仍然是2724年，具体时间是2724年11月24日0点35分，而我们……”说着，我看到石曜的脸色忽然一变。“我们已经到了火星的轨道上。”


啥？


“啥？！”Richard急忙就朝石曜走过去并从石曜手中拿过了他的手机。几秒后，我看到Richard在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下把手机还给石曜就朝转身控制室的一边走去。然后，Richard在墙上按下了一个按钮，开启了控制室的舷窗系统。


“……Fuck。”Richard对着窗外下意识的就冒出了一句脏话。


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Richard一眼，然后就转头看了看石曜。石曜对我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Richard是怎么回事，于是我就忍着疼痛，有些一瘸一拐的和石曜走到Richard身边往窗外一瞧——


“卧槽。”


“这不可能。”


虽然我以前从未去过火星，也从未见过火星的真容，但我知道火星在电视上是一颗贫瘠的，遍布着黄土与岩石的红棕色的星球，而现在舷窗外面的那颗火星却是……


……一片青绿。

第三章（1）


.


“……那不可能是火星吧，对吗？”震惊过后，我回头对Richard和石曜开口问到。怎么时间就加快了那么一下，体感上来说连半小时都没有，这外边就把火星给染绿了？


我没在说火星戴了绿帽子，也没在说火星被人绿了……等等，这两好像一个意思？


“时间应该是产生了多重分裂。”Richard这时说出了自己能想到的解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边的石曜就对他说：“时间分裂是往过去延伸的，如果这是多重分裂，就代表火星上有另一台穿梭装置。”


“Rowatt·Ming。”Richard想到了一个解释。“现在没有其他解释，刚刚过去的那阵时间加速仅仅是从11月17日加速到了现在的11月24日，任何一颗星球在现在人类能掌握的科技中都无法在一周的时间里实现全球绿化，所以这只能是多重分裂带来的时间混乱，所有应该是有人在火星上用了时间穿梭装置然后没有合并时间线，而这个人在现在看来只有Rowatt·Ming符合条件。”


“那我们……”


“向火星港口提交一份登陆申请，看看这个时间线上的火星会不会让我们登陆。”Richard说。石曜听到后愣了一下，我看他的神情是还想对Richard说些什么的，不过他最后应该是放弃了。“好。”石曜说，然后他就拿着手机往一边走去。我见他们俩个现在已经是确定好了行动，急忙就拿着手中那个散发着蓝光的U型装置对他们说：“等等等等，这个怎么办？”难道我要一直拿着？


Richard回头看了我一眼，看到我手中的U形装置之后他才想起来还有这个问题没有解决。于是，Richard再次朝我走过来，并和之前一样试着从我手上拿走那个装置，但发生的情况仍然没变，Richard的手直接穿过了那个装置，根本碰不到。


“曜，你来试试。”


石曜这时正在手机上给火星发送登陆申请，听到话后就朝我们应了一声，然后一边收手机一边走过来。可是，他伸出来的那只手也和Richard一样，直接就是穿过了装置，没法碰到。


这咋办？我一脸懵比的就朝他们看了看去。石曜对我耸耸肩，随后就又拿起手机看了起来，而Richard则是对着我手上那个装置思索了一下。几秒之后，Richard大概是想明白了，便开口对我说：“如果你拿着这个装置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的话，就先揣兜里吧，这毕竟是我和曜的投影留下来的，虽然暂时不知道有啥用，但它应该是安全的。”


“可是……”


“港口那边发来回信了，”石曜这时对着手机开口说到。“码头有空位，他们说我们现在就可以进行登录操作。”


Richard听了点点头，然后他回头对石曜说：“行，那你去设定一下程序，现在机器人坏了。成先生。”Richard说着就把视线再次朝我移过来，“你去整理下自己的行李，如果现在的情况真的是时间线出现了多重分裂的话，那我们可能会在火星待上好些日子。”


……行吧，这倒霉催的。


回到卧室，我有些烦躁的就把自己的背包从床底下拖出来。我不是很能明白Richard和石曜在想什么，因为时间线的多重分裂这个事情我不了解，就当他们是经历多了所以他们只能被其吓到一下，但这个装置看起来他们是不了解的，而我又啥都不懂，他们居然就很轻松的让我带着这个装置？我才不会把一个莫名其妙的像是鬼留下来的东西带在身上呢。


随手把U形装置扔进背包，我拉上背包拉链就把背包背起来往外走去。Richard和石曜这时正从控制室里走出来，见我也到了走廊上就对我说：“嘿，成先生，看来你背包整理好了？”我点点头，“是的。”因为没啥好整理的。“很好那么，你和曜先去气匣室外面等一下，我去换件衣服，我这身敞胸睡袍穿出去可是会被指责的。”说完，Richard就转身往自己的卧室的方向走了过去。我和石曜走到走廊上气匣室的门前，石曜朝我看了看，忽然就对我问：“You ok？”


嗯？啥？我反射性的朝石曜看了过去，并没有马上反应过来他那句忽然冒出的英文是啥意思。“哦哦，我……我挺好的。”我明白过来后就移开视线回到。“我只是没有你们那种对未知事物的……淡定。”我说。


“时间线的多重分裂在我们眼里并不是个新鲜事了，”石曜见我这样就对我解释到。“虽然我自己也有些怀疑现在的情况到底是不是多重分裂，但这东西只有我们到了火星才能确定，我们之前隔着舷窗看到的那颗青绿色火星可能只是飞船舷窗的光线过滤系统在之前的加速中出了问题。”


嗯？这咋又冒出个过滤系统？“那你之前不和Richard说？”我对石曜问，结果他的回答是：“Richard明白这点，他只是不想果断的下结论，而且现在机器人也坏了，就算真的是光线过滤系统出了问题，我和Richard也不知道该怎么修。”


……行吧，还真是有说服力。


这时，一阵轻微的晃动忽然传来，让没有任何准备的我小小的踉跄了一下。我急忙把身子站稳。“怎么了？”我问，然后我就飞快的朝左右两边看了看，是以为又有事情要发生了。


“应该是港口那边在和我们的飞船对接。”石曜看了看手机就对我说，“我并不会操作飞船，所以我之前只是用了在飞船的AI系统上设定好的自动停靠程序。”


这话让我听了是服气的，我感觉他们俩个现在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你们赶紧找个飞行员吧，”我对石曜说，“不然就找个会修机器人的，别到时候事情完了咱们三个找不到飞船回家了。”这算什么事？我才不想回去的时候在太空里待上两个多月。


半分钟后，Richard终于换好衣服，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西装就出现在了走廊上。飞船的智能AI在他朝我们走了两步路时就发出声音，说是停靠程序已完成，气匣室可以安全打开。于是，石曜便按下气匣室门边一个冒着蓝光的小按钮把门打开了，然后他招呼我进去。进去后，过了十秒不到，Richard也进来了，我见他一边理着衣领一边关上气匣室的门，而石曜则在这时朝我递来了一套带着头盔的防护服，并说：“穿上这个，一会外门开了之后，我们会经过一条真空状态的通道。”


“哦哦，好。”我说着便接过防护服，然后取下自己背着的背包，一边穿一边对他说：“我还以为可以直接出去呢？”


回答我的是站在我身后的的Richard，“那可不行，”Richard笑着对我说到，“火星上的人造天空其实是个半圆穹顶，你可以把它想象成雪景球，不过是占地面积有五百平方公里的雪景球。哦，对了。”Richard说着忽然朝我递过来了一颗药，并且续道：“重力适应药物，曜应该之前给过你一片，你没吃的话可以吃一下，火星上的重力比地球低，虽然有个大范围的重力装置，但仍然无法与地球的重力一模一样，所以你如果不吃的话，等会离开真空通道脱掉防护服后可能会摔个狗啃泥。”


我还真没吃过，要不是Richard这时说起来，估计一会真要摔了。“谢谢。”我接过药片对Richard说，然后就仰头将那颗药一把子吞了下去。大概半分钟后，我们三人都穿好了防护服，最前边的石曜回过头来对我们确认了一下，然后就打开了气匣室的外门。门一开启，我瞬间就不受控制的浮了起来。石曜率先往门外面那条明亮干净的正方形通道飞过去，我只看到他的手在通道的墙壁上使劲一划，一下子他飞出去了五六米。飘浮状态中的我也想学他，只是我第一次经历这种失重情况，手脚不太受使唤，而且我一只手还提着背包，所以我在原地挥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往前动上一下。这时，一只手按在了我肩膀上，我转头一看，是Richard。穿着防护服戴着防护头盔的Richard朝我露出一个喜闻乐见的笑容，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大概是他蹬了下墙，下一秒我就发现我和他一起飞进了通道里。


……这感觉还挺好玩的。


大概五分钟的时间，Richard带着我飞到了通道的尽头。通道的尽头是一扇玻璃门，石曜见我们过来了就把玻璃门打开，Richard便继续带着我飞进去。飞进去后，Richard放开了我的肩膀，接着我看到他和石曜俩人都在漂浮状态中做出了一个很流畅的翻转动作扶着墙落在了地上。然后，石曜和Richard又先后蹲下去按下按自己鞋子上的一个散发着红色光芒的小按键，我见了心里就稀奇，那是啥？那个红色的小按键在被他俩按下之后变成了绿色的，他俩随即起身，并抬头朝我看了看，又挥挥手，示意我也落下去。可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落下去，我又没有他们那样熟练，所以Richard意识到这点后就笑着伸手过来拉着我的身子帮我落到了地上，然后也帮我在鞋子上按了一下。


“磁力鞋功能已启动。”忽然，一个标准的AI男声在我头盔里响起，没由来的就把我吓得当场一炸，反射性的就想往后退，结果双腿却动不了，只有身子在往后倾，Richard见到了急忙就伸手过来把我扶住。


不过还好，之后我没出现什么很丢脸的情况了。稳稳的站住后，我身后的那扇玻璃门合上了，然后我就跟石曜和Richard在原地站了差不多一分钟。那一分钟的时间里安安静静里，也不知道在等啥，而这都戴着头盔好像也说不了话，所以我就很老实的站在原地。一分钟后，石曜身前的那道白色的门自动往左右滑开了，露出了门后的一条四五米宽的走廊，走廊上面还有不少人。石曜这时摘下了自己的防护服头盔，而Richard则是拍拍我的肩膀，我刚把视线从走廊上移回来，就看到他一脸带笑的用手对我做了个扒衣服的动作。


……嗯？他想做啥？


摘掉头盔，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边也摘了头盔的Richard就笑着对我打趣到：“哇哦，成先生，看来你的太空课程是需要进修一下了。”


我……我哪知道我会有离开地球的一天，真是的。


防护服也脱掉之后，我就提着背包跟他们走向了门外边的那条走廊。走廊上面灯光明亮，有几个身着蓝黑色制服的人在里面拿着块全息面板走来走去的在跟其他一些穿着很普通的人说话，看起来是工作人员。“港口的登记人员。”Richard在一边向我说到，“看来这颗火星的颜色虽然不太对，但民众依旧和以前一样。”


我点点头，然后就跟着石曜和Richard走到走廊上离我们最近的那个登记人员面前。用手机向登记人员提交完信息后，那个人便引导我们进入了旁边的一台电梯里。电梯向上的过程中，我忽然有些期待过会出去后会看到怎样的火星城市景观，毕竟我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火星都太像电影，不咋真实。二十多秒后，电梯门开了，我怀着有些激动的心情率先走出电梯，结果一阵嘈杂的声音瞬间入耳，我仿佛是进了个大商场——


电梯的外面是条横向的走道，走廊的栏杆是由干净反光的铁管所制。走到走道边上，我才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二楼，一个四五米高的站立铁牛雕像在一楼大厅的中间立着，有好些个全息广告屏幕在绕着那个铁牛雕像缓慢转圈，而一大堆穿着普通……或者说是穿着寒酸的人都坐在雕像前的那一排排的铁制长椅上。长椅区域的最前边，则有更多人挤在一起。那些人将一个穿着西装的人围在一个范围不算大的圆圈里并很大声的说着一些愤慨的话，七嘴八舌的非常嘈杂，如果不是有一排看起来像是警卫的人拦着，我怀疑那个被围起来的那个穿西装的人会被那些人冲上去乱拳打死。


“Davin·Pope，”走过来的Richard这时在我旁边说到。“那是那个穿西装的家伙的名字，那家伙是这个火星运输港的主要负责人，看起来应该是民用运输船上又有几个老百姓发生了意外，所以他在受苦吧。这边来，成先生，港口出口往这边走。”Richard说完就转身往右边走去，石曜也跟着他，我见了便也跟上去，并对他问：“民用运输船上很容易出现意外吗？”感觉听他的口气，这些事情都是日常了。


“嗯哼，”Richard边走边说。“民用运输船的最大载客量是120人，而它上面能只有活动的范围大概只比四节火车车厢大那么一点，然后那120个人要在那么大点地方呆上至少两个月，食物什么的又难吃又自费，而且还贵，并且只有四个卫生间去满足那120个人在两个月里的自身需求，所以意外这东西在民用运输船上就是常态。然后，最开始的时候，官方有想过以减少载客量的举动来维持民用运输船的治安和卫生问题，可后来他们发现这些问题的源头是在于两个月的飞行时间太长了，而这点他们无法解决，所以官方现在就是把星际航空的管理权交给了第三方集团然后撒手不管了。Davin·Pope的为人挺老实的，所以你现在才能看到他被那群老百姓围堵的场面。”


都是群被生活所迫的人呢。我心里想。不过Richard他们在这里面应该也要背上一口锅，毕竟如果不是Richard的公司在这几年一直产出机器人，地球上也不会出现失业狂潮。


两三分钟后，我跟着Richard和石曜走出港口大厅。一出门，我就有些被不远处的城市景象给震撼到了——


高耸林立的大楼，在晶莹剔透的人造天穹下反射出一种金属但不锋利的冷色调光芒，半空中的悬浮车车道如彩练般优雅流畅的在城市间盘绕蜿蜒；而那些树，那些一眼望去点缀了整个城市的青绿树木，那些树有的细小，有的正常，有的大如千年老树一般的在城市的街道中傲然屹立，把整座城市装扮得像一个林中之城。


“了不起。”这时，Richard在旁边对着那番城市景观做出了评论，“看来时间线果然是二次分裂了，不过有点遗憾的是，就算火星的时间已经处在了混乱之中，在它的上面仍然还有个人造天空。”


“你说过事情的发展一直是基于现在的。”石曜在Richard的一边回到。“介于此点，这个时间混乱的发生时间依然是2724年，所以有个人造天空并不奇怪。”


……我决定在他俩说这些我不太能听懂的话时拿出手机看一下这边有没有什么很可口的男人可以约一下。


“但是Rowatt·Ming之前已经在人造天空的外面种出了一片小树林，从太空来看现在的火星也是青绿一片，所以我还以为在这片混乱的时空中能看到人类不再需要人造天空的保护呢。”Richard说。


“基于现在的事情是无法忽然不见的，这也是你和我说过的。”石曜对Richard回到。Richard点点头，然后就说：“对，没错，因为无论时间怎么变幻，现在的我们就是走在当今时间的最前端，我不过只是……想看看未来的科技发展而已。对了，成先生，你肚子饿了没？我们要不要去吃点东西？……成先生？”


卧槽，这家伙好帅。我对着约炮APP上一个精壮高挑眼神凶狠的家伙狂咽口水，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朝那家伙发信息了，而那家伙不仅回了我消息，而且还同意了！


“……你在傻笑什么呢？”忽然间，Richard说着就伸手过来把我手机拿走了，我急忙对他“唉唉唉”了一下，结果他对着我的手机一看，顿时就是啧啧啧了起来：“刚到火星就约炮，成先生你是色胚吗？曜，帮成先生把这约炮邀请给取消掉。”唉唉唉，不是——“他自己约的，我要怎么帮他取消？”就是嘛，“这我咋知道？跟这家伙视频一下然后假装自己是成先生的男朋友并告诉他成先生刚刚只是脑袋抽风了？”卧槽？“哦哦，行。”


……操！


石曜从Richard那里接过我的手机就走到一边和APP上的那个家伙开起了视频。我一脸心痛的看着他，Richard这时就碰碰我的肩膀，半调侃半认真的对我说：“你刚约的那人配不上你，成先生，真的，虽然我一般不评论别人的性癖和眼光，但你约的那人很明显不是与你在同一层次，你又白又干净，身材也好，所以不要把自己天天健身吃蛋白粉的成果交给一个拍个资料页还要用上油光滤镜的家伙去享用，行吗？那人照片油光滑亮得都能拿去煎鸡蛋了。”


……哼，我不想理他了。


一会儿后，石曜拿着我的手机过来了，我不太高兴的接回手机，Richard这时就说：“好了，咱们去找一辆悬浮车进城吧，顺便在车上订个酒店房间，然后再查查那位Rowatt·Ming在哪里活动。”


“Ok。”石曜回到。


“等等等等。”忽然间，我看着人造天空外面的那颗太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嗯？怎么了？”Richard回过头来对我问。我听了就伸出手，指了指天上的那颗太阳，说：“我们之前在飞船上那个时间加速停止的时候是11月24日0点半，然后现在1点……25分，”我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以做确认。“然后，”确认之后我抬头继续对Richard说，“我记得火星上的一天是24小时39分钟，所以它的日出和日落的时间应该和地球差不多吧？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这颗太阳会出现在半夜？难道这座城市是建立在火星的极点附近？”


听了我的话，Richard和石曜神情一愣，然后他俩就都转头朝那颗太阳看了过去。一会儿后，我看到Richard用一种稍显惊讶的语气说：“不……这座城市在火星上的位置如果换在地球上说的话，应该是在赤道附近。”


那……“时间的多重分裂会把日出和日落也改变吗？”我继续对他们问。Richard回过头来，有些想不明白的就对我回到：“不，不会，那太远了，所以我们现在……”说到一半，Richard的眼珠子转了转，是在思考什么。几秒后，Richard抬起眼睛继续对我说：“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去吃点东西然后睡一觉，醒来再看看会发生什么。曜，最近的悬浮车候车点在哪里？”Richard转过头去怼石曜问，石曜听了就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说：“广场左边。”Richard点点头，说：“好，都过来，快。”


港口广场左边的悬浮车候车点并没有人，而且在我跟着Richard和石曜一路小跑到达时，候车点的那个指示牌子上忽然蹦出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全息五角星，把我小小的吓了一下。然后，我看到那颗五角星炸开成一团全息小烟花，一行字在烟花里面显现了出来——“恭喜本日第八至第十一位客人来到当前候车处，三位客人如果选择拼车可以每人获得一张繁星商业大楼七折优惠券。”


“我们不买东西，谢谢。”Richard说着就将那行字给挥散了。一会儿后，一辆无人悬浮车从我们左边的开过来停住，我跟着Richard和石曜钻进车后就把车门关上。结果，我还没坐稳，才把背包放下，一个语调轻快的女声AI就在车内响了起来：


“欢迎乘坐城市自动行驶悬浮车，检测到车上乘客数量为三人，乘坐地点是在运输港广场且为幸运乘客，该次乘坐将额外发送繁星商业大楼七折优惠券三张，该优惠券将在各位乘客下车时发送到你们的手机上，请注意查收，祝你们旅途愉快，谢谢。”


话音落下，Richard翻了个白眼，随后就伸手在他那边的车门的控制面板上按了一下，唤出来了悬浮车的全息控制面板。面板里显示的是一张地图。“我们该住哪呢？”Richard对着地图喃喃自语着，不过他只用了三秒钟就做出了决定：“啊！就这里吧，我以前就听过这个远星酒店是火星上最豪华的酒店，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过去看看呢。”说完，Richard便在面板上点击了确认键。全息面板消失，悬浮车随即启动，直接朝那些像是过山车车道一样的，在城市间蜿蜒盘旋的悬浮车车道开了过去。


我对自己会住在哪里可是一点都不关心，反正不用我掏钱，嘻嘻。


疾驰的悬浮车中，我是又好奇又惊讶的隔着车窗往外看。由于悬浮车车道很高，所以我能看到那很远的地方有一面若隐若现的半透明墙壁，应该就是人造天穹的边缘。我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贫瘠的岩石景观现在全都不见，城市之外的地方一片青绿，树木盎然，在阳光的照射下让我有种身处地球热带区域的感觉。


“还挺漂亮的。”这时，坐在另一个车窗边的Richard对着窗外来了一句，我听了便移回视线，隔着坐在中间的石曜就探头对Richard说：“如果时间的多重分裂能产生这种景象，那么可不可以把它留下呢？”


先回答我的石曜：“不，不能。”然后Richard才移来视线对我说：“不同的时间线有不同的流向，成先生，时间的多重分裂在本质上来说就是两条时间线在某一个区域里发生了交错，所以才会产生一种未来与过去以及现在同时存在的现象。当我们合并时间线后，那些不属于我们现在，额……我想想描述……那些不属于我们本体时间线上的东西就会消失，除了合并时间线的直接参与者，其他人都不会记得那些事物，因为那些事物不在他们的时间线上。”


那……“那么那些人不就平白无故的失去了时间在多重分裂中那段日子？”我急需对Richard问，结果Richard很疑惑的就对我说：“失去？不会啊，成先生，我之前说过了不下两次，事情的发展一直是基于我们的现在来的，所以我问你，如果有人在未来按下了时光机器回到了过去，那么那个人在回去之后，所经历的一切是他自己的过去，还是他自己的未来呢？”


“从本体分裂出来的时间线是一条单独的时间线，时间线合并之后，单独的时间线会被抹去。”石曜这时很直白的就对我来了一句，并且还补充：“所以没人会失去什么，因为那些人已经在自己本体的时间线里度过了那些日子。”


我听了便眨眨眼睛，说：“所以你是在说我们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不是。”Richard在一边帮石曜回到。“时间不会有任何虚假，成先生，我们现在处在一段混乱的时间线中，你在这里看到的一切都不是假的，只是你无法分辨它到底是来自未来，还是来自过去。”


“那……”


“三年前的十一月十五日发生了什么？”忽然的，Richard莫名其妙的就问了我这么一句话。我没反应过来，眨眨眼睛就对他说：“啥？”


“三年前的十一月十五日，”Richard对我重复了一遍。“也就是2721年的十一月十五日，你还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吗？成先生？”


三年前？我皱皱眉头，然后就在心里想了一下。“……我不记得了。”想了一会儿后，我对Richard如此回到，“不过我的生日是十一月十六日，所以十一月十五日的话，我应该……在约炮？”我挺喜欢在生日的前一天约上一炮的。“那天有发生什么事情吗？”我对Richard问。


听到我前面的话，Richard本来是对我故意做了个很嫌弃的表情，听到我后边的问题后Richard带起个笑容就对我说：“三年前的十一月十五日那天，地球因为时间在相同区域里发生了三次分裂而形成了一个黑洞。”


我可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个。“啥？”


“就是我经历的那次，”石曜这时接过Richard的话对我说。“那一天，地球的街道上跑着比恐龙更古老的生物，天上则飞着不知道多少个世纪之后的宇宙飞船，整个世界的时间在那一天完全颠倒重叠，连太阳都成了一颗散发着猩红光芒的天体，而这一切都在我合并时间线后消失不见，地球上的人，或者说整个太阳系里的人，都不记得自己曾经在那一天看到过什么，只记得自己那天的生活平淡无奇的就如往常一样。”


“正是如此，成先生。”Richard接过话对我说到，“所以我刚刚才会问你那天发生了什么，结果现在却意外知道了曜居然在你的生日前夜反悔了对你的约炮邀请。”


啥？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咋忽然间扯到这边来了？不过随后我就意识到，和石曜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刚好是我生日前夜。“……你老人家的思维可真够跳跃的。”明白过来之后我就对Richard回到。“不过那天我也忘了是我生日，可能平时约炮越多了，生日前约上一炮的行为在我心里早没了什么仪式感。”说着，我偷偷的朝石曜瞄了一眼，以为他会有啥反应，结果他好像没听到我在说啥似的，脸上什么反应都没有。


……好吧，看来不能指望会被他按在床上了。


似乎是看到了我偷瞄石曜的视线，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Richard这时就对石曜开玩笑说：“约了人又反悔可是一种不好的行为哦，曜。”


嗯？这是在做什么？


“又不是我约的，那天是你在我手机上发的约炮邀请，你觉得不好的话我想成先生会很乐意被你……享受你的怀抱。”


喂！我本人就在这呢！


“那好，成先生，过来，让我抱一抱，就当是弥补你一下。”


……什么神经病。


不想搭理的把视线移回到车窗上，但我心里仍然是有些想被Richard抱一下的，只是Richard一看就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让我心里产生了一丝不满，所以接下来在悬浮车停下之前我都在朝窗外看着，没再说过话。


几分钟后，悬浮车停了下来，石曜拿出手机对着车里的控制面板付了车费后，一个巴掌大小的全息屏幕忽然蹦到我的眼前让我拿出手机接收一张繁星商业大楼的七折优惠券。随手拿出手机收下后，我便拿起背包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车外看起来是一条商业街，街道林荫青翠，人流挺多，而一栋标着“远星酒店”的大楼就在我前面的不远处傲然耸立，大楼这边的外墙是个一整面的显示屏幕，屏幕里正在播着一个关于饮用水的招商广告。这时，Richard和石曜也从车的另一边下来。走到我旁边后，Richard对着酒店大楼的那面显示屏幕就对我说：“就这是我们原来时间线上的广告了，成先生，因为只有我们原来时间线上的火星才会把水源这种日常资源当成商业。好了，来，抱一下。”说完，Richard忽然就伸手过来将我抱了个满怀，抱得我是措手不及的。“嗯……橘子的香味，成先生挺好闻的，嘻嘻。”


靠！流氓。


不过被Richard这么一抱，我心中之前的不满倒也被抱没了。跟着Richard和石曜走进酒店，石曜去酒店前台的接待人员那里要了个房间，房间是在酒店的二十三层。通过电梯抵达后，我就看到那是个椭圆形的房间，房间的色调是白色的，从正面看去有一张白色的沙发和一张玻璃所制的桌子，而向阳的那一边是一整面的落地窗，窗边摆了张床，正对着床的那面墙上贴着个全息控制装置，我走过去将它一按，一面100多寸的全息屏幕顿时出现在了墙上。


“还不错。”Richard这时在我后面称赞了一句，我回头一看，就发现原来这个房间好像是占据了整个楼层，Richard的身后有餐厅、浴室，以及一个摆着好些健身器材的房间，而我们进来的那个圆柱形电梯则位于整个楼层的正中间。卧槽，这房间一天多少钱啊？我看了之后就在心里想，不过也只是想了那么几秒，毕竟这是Richard他们掏钱订的，关我屁事。


随手脱掉背包往电梯边的置物架上一扔，我当即就兴奋的朝浴室跑了过去。跑进浴室后，不得不说，这高档酒店的高档房间的高档浴室使用起来是真他妈的爽。首先，我进去后刚把浴室门关上，一转身就看到一面等人高的全息屏幕出现在了我身前。那面全息屏幕发射出一道蓝光将我从上而下的扫描一遍之后后，我身体情况的详细数据立马就出现在了屏幕里，然后浴室的智能AI还特别体贴的告诉我说已经参照我的身体数据自动为我设置好了洗澡时长和洗澡水温，问我要不要确认设置，最后甚至还让我选择在洗澡时整个浴室里该充满怎样的香气。我……


……我是不是表现得太像个土老冒了？啊，不管了，嘻嘻。


美滋滋的洗了个二十四年来洗得最舒服的一个澡，当我一边系着条柔软舒适的白色浴袍一边打开浴室门出去时，就看到一个圆筒形的智能机器人刚好端着五盘菜肴从电梯里滑出来朝餐厅而去。妈耶，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我心里难忍高兴的想。忽然，Richard的声音就在一边响了起来：“哇哦，洗完澡的成先生看起来更加干净帅气了，那胸上的水珠子还在晶莹剔透的闪着光呢。”我应声看去，就见Richard坐在我右前方的那张白色沙发上一脸带笑的朝我看着，石曜则坐在他旁边对着一面全息屏幕按来按去，似乎是在找些东西。“那你倒是上我啊。”我笑着就朝他们走过去，“你对我没兴趣却又一直开我玩笑，小心我半夜爬你床上去。”我对Richard说。


“那么成先生就会在床上发现我的本质是一个抖S了。”


啥？


“不过我毛熊一个，在你们小年轻眼里又是个Daddy，想必被我用皮带抽过的那些小伙子都会想让我再抽一遍吧？”


……这听起来虽然也能接受，但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说真的？


“哦呵呵，看起来酒店的机器人已经把饭菜摆好了，咱们去吃饭吧，成先生，吃完饭先睡一觉，毕竟抛开别的不说，虽然外面还是太阳高挂，但我们手机上的时间是显示现在还是凌晨三点的。”


……好吧，看来刚刚Richard是在开玩笑了。


吃完了饭，酒店的机器人把餐具收起带走。等它进入电梯离开后，坐在餐桌边的Richard伸了个懒腰，然后就打着哈欠站起来往浴室走去，而石曜则是继续坐在餐桌边拿出手机唤出了全息屏幕。我见石曜一直在屏幕上面点来点去，就隔着桌子问他在做什么。本以为石曜会很简短的回我一句话，结果他很认真的就对我说：“我在找Rowatt·Ming的住址以及我们在这颗火星上有没有活动记录，这样能确定下我们的未来到底去过哪些地方。不过现在，我并没有找到任何活动记录或者监控录像，这不对。”


我没懂，“不对？”


“是的。”石曜说，然后他就把全息屏幕给挥掉了。“我们是因为未来的我在你屋子里留了张字条才过来的，成先生，所以这里应该有未来的我们，或者未来的我们之中的一个留下来的监控录像，这样我们才能确定自己该去做些什么，但现在我什么都没找到，所以这不对。”


这个问题是超出了我能想办法的范围了，但现在话题开了我也不好意思直接掐断，所以我就略微的想了想，然后对石曜说：“那么有没有可能，我们的未来在火星上就是什么都没做？未来的我们引导我们来这里其实只是为了让我们知道火星现在发生了什么情况？”


石曜就说：“这就不清楚了，等明天见过Rowatt·Ming再看看吧，晚安。”


本来我是想和石曜再说会话的，毕竟我还不困，结果石曜直接来句晚安，倒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了想后，实在想不出什么，我便也对石曜说了句晚安，然后就起身朝落地窗边的那张床走过去。那张床是白色的，我以为会很柔软，结果是有些硬，但躺着却很舒服，而且还自带一些温热，这让我躺上去盖着被子还没几分钟呢就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还没睁开眼睛的我先是听到了一阵隐约的清脆鸟啼，然后又听到了一阵轻缓柔和的海浪拍岸声，这让我产生了一种很放松的感觉，甚至在睁开眼睛的时候我都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个微笑。结果，下一秒，一个巴掌大小的全息屏幕就在我眼前出现，屏幕里的内容是：“恭喜客人此次的睡眠质量达到优质，点击评分可为您下次在本酒店的消费降低0.5%。”


……什么破东西？我一脸好笑的把屏幕挥走，然后就在床上坐了起来。转头一看，我看到石曜和Richard站正在落地窗前朝外看着，一个穿着白衬衫一个……只穿着件四角短裤。


“早上好！”我随口就朝他们打了个招呼，只穿着件四角短裤的Richard听到话后就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见他的胸毛看起来既茂盛又柔软的，刚想开个玩笑，他就在我开口之前对我说：“很高兴你能有个如此安稳的睡眠，成先生，不过现在我们的手机是显示现在已经十点多了，所以应该是中午好而不是早上好。”


……我发现我总是很难对Richard说的话作出一个合适的回应。


“你们站在窗前干嘛呢？”我说着就起身下床，准备先去洗把脸。只穿着四角短裤的Richard听到我的问题后就把视线再次朝落地窗移了过去，然后我就看见他说：“天上的那个太阳，看起来和我们睡觉之前一模一样，没有动过分毫。”


什么？刚起床的我脑子还不太灵光。“什么意思？”


“意思是外面的时间依旧是我们睡觉之前。”石曜说着就转过身子朝餐厅走去，我看到他在走进餐厅后往右一拐，不知道去哪里了。“换件衣服吧，成先生。”Richard这时在窗前回过头来对我说，“曜已经在你睡醒之前找到了Rowatt·Ming住在哪里，我们换身衣服就过去。”说完，Richard也起步朝餐厅走了过去。我好奇的跟上去一看，才发现餐厅的右边还有两扇门，应该都是卧室。


……伤心。


一分钟的时间，我从我放在电梯旁的背包里掏出了一件灰色的短袖和运动裤就穿在了身上，结果换了套黑色西装的Richard从卧室出来后，一见到我就对我摇头来了句“No！”。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Richard过来就把我拉着往他卧室走去，拉得我是一脸懵逼的。进了Richard的卧室后，Richard把我拉到一个白色的衣柜前，然后他把衣柜打开，从里面随手挑出来一件白色衬衫和一套深蓝色西装就让我换上。“不要再把自己打扮得像一个买不起衣服的人了，成先生。”Richard对我说，“把这衣服换上，我和曜在外面等你。”


……这家伙也没带过行李啊，怎么这衣柜里有那么多西装，难道是酒店送的？有钱真好。


Richard递给我的衬衫有些宽松，我试了两遍都感觉不合身后就去他衣柜里拿了件型号小的穿上。再把西装也穿上后，我走出去，就看到石曜和Richard正站在电梯门口。石曜穿着一条黑色长裤和一件深蓝色衬衫，外面还套了件长度过膝的黑色大衣，大衣没扣，是敞开的。


进入电梯前，Richard又瞄到了我那放在电梯旁边的背包里面的那个散发着蓝光的U形装置，便过去想把它拿起来，结果伸手过去后他才想起只有我能碰到那个装置，于是他就让我把那装置拿起来揣兜里，还说毕竟那装置谁也不知道是啥，所以还是把它带在身上好些。


离开酒店后，我跟着Richard和石曜在街边钻进了一辆看起来已经等了好了一会儿的无人悬浮车。车上，穿着西装的我是浑身不自在，因为我从没穿过西装，所以感觉总是怪怪的，怎么坐都不舒服。Richard见我一直在座位上挪来挪去，笑着就问我是不是因为看到了只穿内裤的他，所以晨间难忍了？我朝Richard白了一眼，就说你这衣服穿得我感觉毛毛躁躁的，我能不能不穿？结果Richard说不行，因为我们现在要去见的是一位改变了整个火星生态的科学家，我不能再穿什么从商场上买来的廉价打折货。


“成先生家里摆着那么多高档蛋白粉，怎么在穿衣方面就这么寒酸呢？虽然确实有人觉得一个身材健壮的流浪汉很能激发性欲，但是成先生得知道，那种性欲的潜在词，叫做Slavery。”


我特么……


“我们将在十五分钟后抵达Rowatt·Ming的居所，所以成先生就先忍受下吧。”


……哼！

第三章（2）


.


十五分钟后，悬浮车在一处树荫盎然的路边停了下来。下了车，我感觉这里应该是城市的最边缘了，左右扫视过去只有零零星星的几栋白房子在一片片的青绿之间静静立着，阳光透过天上的人造天穹洒下来，给了我一种身处地球富人小区的既视感。


“这边。”Richard这时走过来说，然后他就朝着右边一个有着草坪和花坛的二层房子走了过去。我回头看了看，石曜这时刚好下车，悬浮车在他下车后就自动开走了。


“怎么了？”石曜见我没动就朝我问了一句。“没事。”我对他说，然后我又朝四周看了看。“这里环境挺好的。”我续道，“如果合并了时间线的话，这些就全没有了吧？”


石曜很奇怪我会这么说。“时间有各自的流向。”他道，“现在时间是错乱的，如果这些树木是存在于火星的历史中，那么如果任其发展，我们很快就会亲身经历一次火星从青绿变成焦土的过程；而如果这些树木是来自于火星的未来，那么之后出现的就可能是各种外星系的文明入侵。因此，我们还是要活在当下。”


可现在这里的环境真的很好，感觉都能超过地球了……


“我们并没活在一个火星充满了绿意盎然的时间段，”石曜继续对我说，“我们没那个机会，这些树木现在不属于我们，强行保留的话，我们什么也留不住。”石曜说完就朝Richard的方向走了过去，我只好跟上。也不知现在这些树林没了，以后我们人类要多久才能再次在火星上看到。


Rowatt·Ming的屋子前，Richard等我和石曜都到了之后才伸手按下了门上的门铃。一会儿后，一个年轻的，护士着装的女士把门打开，见到我们后她先是小小的诧异了一下，然后就问了一遍我们的来意。Richard对她告知我们是来见Rowatt的之后，那个护士便让我们稍等，然后她就转身朝内屋走去了。大概一分钟左右，我看到那个护士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妇人走出来。那个老妇人白发苍苍，脸上遍布着皱纹，看起来至少有80岁往上。


那是Rowatt·Ming？我心里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完全没想到Rowatt·Ming是一个年岁如此大的老人家。


Richard和石曜显然也是有些意外，他俩诧异的对视一眼，而那护士这时已经把Rowatt推过来了。“婆婆。”护士弯下腰去轻声轻语的对Rowatt说到，并且还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有客人来看你了，婆婆。”


轮椅上的Rowatt听到有人在说话，便晃晃脑袋，从闭目养神的恍惚状态里清醒了过来。Rowatt抬起头朝我们扫视了一下，紧接着，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我看到Rowatt的神情一惊，并且沙哑着声音就对Richard说：“是你……你们真的来了？”


我和石曜以及Richard听到这话就有些不太明白的互相对视了一下，然后Richard就对Rowatt移去视线，说：“请问，我们之前来找过你吗？”


“你们还是一样，还是和当年一样，”Rowatt这时好像完全看清了我们的样子，脸上有些激动的就带起了一个笑容。“60年了，你们还和当年一样。我记得你们的名字，你是……你是Richard，Richard·Dmons，不带E，不是魔鬼的意思的那个Richard，而你，你是石曜，你是成峰，你们……咳，咳咳。”


“婆婆，你慢点说话，我去给你拿药。”


护士说完，小跑着就朝里屋过去。Rowatt咳了几下后缓过来，继续对着Richard说：“60年前，你带着这两个小伙子到我办公室来找我，说是要给我一个名声大噪，同时也能完全改造火星的机会，但你又同时提出了一个条件，你对我说，某一天，你们会回来找我，而我那时必须向你们转述一句话。”


好像察觉到了一丝不好，Richard听到话后眉头微皱。“什么话？”


“你当时对我说，当你们再来找我的时候，火星的附近，会有一个黑洞。”


“什么？！”Richard闻言大惊，就连我旁边的石曜都错愕了一下，而我对于黑洞的认知只停留在从影视里传播出来相关知识，虽然Richard昨天也和我提过一下，但是根本没有深入的去说，所以我依旧不太了解。


“黑洞？”我疑惑的就朝Rowatt问了一句，“这就是火星会全面绿化的原因吗？”


听到话，Rowatt朝我移来视线，面带微笑的就说：“不，成先生，火星的全面绿化是因为我用了Richard先生交给我的时间装置，让我当年能迅速的在火星上种出树来，而对于黑洞，我当年也怀疑过Richard先生为什么会让我转告这句话，我怀疑他没有把事情全部的告诉我，所以我就自己钻研起了时间，然后我的结论就是……时空穿梭这种事情，只能发生三次，因为在第三次的时候，时间就会完全混乱，最后形成黑洞，而我们如果，咳咳……我们如果与黑洞的距离足够接近，那么黑洞附近的一万年，在地球上可能仅仅只是过了五分钟越近，成先生。离黑洞越近，时间越慢。”


卧槽，还能这样？


“所以我们上次见你的时候，有可能只是在……五分钟之前？”Richard对Rowatt问，结果Rowatt听到之后就笑了笑，对他回说：“时间变慢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是不会被人感觉到的，Richard，这点我相信你清楚，而且我也相信我对时间穿梭只能发生三次的结论是错的，你是故意对我隐瞒了什么，不然你不会再来找我，所以我，咳咳……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因为黑洞这个事情而咒骂过你，Richard，但是随着我的年龄逐渐变大，我在想，我在用我贫瘠的知识去想，为什么在这么慢的时间里，我的老去却依旧如常进行？于是我就知道，我知道我该信任你，我不该去揣测你对我隐瞒了什么，我必须等待你。我有留下你们当年来找我的监控视频以及你给我的一个可以穿梭时间的东西，我现在可以将它们转交给你，但你现在得告诉我，Richard，那个黑洞的形成原因，是你故意不告诉我，还是我自己太过贪婪？”


看到Rowatt这么说，我心里明白了一些，那就是在60年前，未来的Richard带着我们拜访了Rowatt并告诉了她关于时间的一些事情，并且还给过她一个装置，但是却并没有告诉她要合并时间线，所以最后才出现了一个黑洞导致火星上的时间越来越慢。


“我有办法把时间恢复。”Richard这对Rowatt说到，“时间线的流向各不相同，只要它恢复了，你就能再次成为60年前的那个满怀梦想的小姑娘，什么错都没有犯。”


什么？我心里惊了一下。这不还是在告诉她黑洞的形成是因为她吗？


Rowatt的护士这时拿着一瓶药从内屋里跑出来到Rowatt的旁边。Rowatt吃过后，先让那护士离开，然后才对Richard回话说：“所以，这一切真的与你无关，都是因为我自己滥用了装置？”


“不，不是。”Richard朝Rowatt蹲下去说，“你只是为了自己理想而已，你想看到火星成为春意盎然的青绿之地，而你做到了，你用你60年的时间成功的让火星变成了你心目中的样子，你所做的一切，后人必会称赞。”


听到这话，Rowatt当即再次不由自主的笑起来，同时脸上还留下了一行泪。“当年的监控和那个装置就在那边的桌子上放着。”Rowatt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Richard说。“去吧，去做你必须做的事情吧，不管那是什么。”


看到Richard是如此的不对一个年迈的老人家说实话，讲道理，我心里是有些不忍心的，但我也没那个水平去向Rowatt解释一些事情，所以我只能看着Richard站起来朝屋里扫视一下，然后他就往屋里靠墙的一张桌子走了过去。十多秒后，我正在心里琢磨着什么道德不道德的问题，桌边的Richard忽然就对我说：“成先生，你过来一下。”


“哦哦，好。”我急忙朝Richard走去，也没想他叫我过去做什么。到了桌边，我朝桌上一看，就看到桌上有个打开的小木盒，应该是被Richard打开的，而在那个小木盒里，放着个散发蓝光的U型装置。


“还是套娃了。”Richard这时对我小声说，“从刚刚Rowatt说的话来看，她就是用这个装置来进行时间穿梭的，而这个装置据她所说是我交给她的，但我并不知道我为何会拥有这个东西，也就是说就算我们通过这个装置合并了时间线，时间也不会恢复。”


等等等等。我有些被Richard跳跃性的思维给弄晕乎了。怎么现在就开始讨论合并时间线了？“你确定你已经理清楚了事情经过吗？”我对Richard问，“因为我感觉这件事情的关键时间点还并不……足够？”


“所以我刚刚说了还是套娃了。”Richard对我说，“顺便一提，你可能没有注意到，在我们来的路上，天空中的那个太阳虽然并没变过位置，但它的颜色却在变得越来越红。”


什么？我愣了一下，我还真没注意过这点。“那……那表示什么？”我问。


“那表示那个太阳就是黑洞，这条时间线正在崩裂，如果我们不马上合并，我们三个就会变得跟从没出生过一样。”


“那我们得赶紧合并时间线？”


“这正是我的意思，成先生，我之前一直不敢把那个太阳确定成黑洞，就是担心时间不够，但现在已经确定了，穿梭时间的装置是什么也知道了，所以我才叫你过来，因为这装置长得和之前你拿到的那个一模一样，所以我猜这个应该也是只有你才能拿起来。”


“哦哦，好。”我急忙伸手把盒子里的那个装置拿起来放进兜里，而Richard则拿起了盒子旁边的一个U盘。


“好了！”拿到后，Richard转身笑着就对Rowatt说，“那么，我们现在就不打扰了，祝你身体健康，Rowatt女士。”说完，Richard推着我就朝门口走，石曜这时正蹲在Rowatt的身前和Rowatt拉家常，听到Richard的话后他便站了起来。我和Richard经过Rowatt时，Rowatt很爽朗朝我们的笑了笑，说：“祝你们一切顺利。”


“我们会的！”


离开Rowatt的屋子来到路边，Richard并没有让石曜叫一辆悬浮车过来，而是跟他说起了之前在屋里和我讨论的那些事情。听完后，石曜有些疑惑的让我把身上的那两个散发蓝光的U型装置拿出来。在看到那俩装置长得一模一样后，石曜就对Richard移去视线问：“如果现在合并时间线的话，我们要怎么进行穿梭？这个东西该咋用？”


“我不知道。”Richard说着就转头飞快的朝Rowatt的屋子看了一眼，然后才回过头来继续对石曜说：“我怀疑我们不能用这东西来穿梭时间。”


“那我们……”


“我有个想法。”Richard在石曜的问题问到一半时补充到，“现在火星树林密布的原因是因为黑洞的存在让树木有了足够的时间去生长，但黑洞的形成又是因为时间在同一区域内进行了三次分裂，所以时间现在在变慢的同时也是混乱的，所以我在想，如果我们向我们的公司总部发送一个命令，让我们的总经理向官方提交一份在火星上建立机器人工厂的申请，然后再又让他把地球上我们常用的那个时间装置给偷偷运过来的话，会发生什么？”


“这个……”石曜思索了起来。几秒后，他思索完毕，我见他对Richard说：“那样的话，在现在混乱的时空中，下一秒，也许我们就能看见自家的机器人工厂在火星上凭空出现。”


等等等等。“啥？！”


“火星现在变慢的时间已经达到了60年，成先生。”Richard对我说，“而在正常的时间线里，建个工厂可不需要那么久，对吗？”


“但你们把这说得像是我们进入了一个平行时空，你在这个平行时空里向我们的本体时空发了个建造工厂的命令，然后下一秒，我们建在本体时空的工厂都会凭空出现在这个时空里？”我问。


“不，成先生，不是平行时空，因为平行时空之所以有平行二字就是因为无论发生什么它都不会和我们交错，现在只是单纯的一条时间线分裂出来了三条分支然后这三条分支又和广大年轻人的耳机线一样缠在了一起而已。”


我……我被他说晕了。


石曜这时就道：“那行，可以试试，但我们该在哪里发送信息？黑洞附近的时间很慢，而我们还不知道那个黑洞在哪里。”


“黑洞是那个太阳。”Richard随口就说了一句让石曜面露诧异的话出来。“然后我觉得我们直接在手机上就能给地球发消息而不受任何阻拦，因为昨天酒店大楼的广告屏上还在播放矿泉水的招商广告，那个广告是地球的金石采矿集团拍的，我认识他们老板，所以这就表示在这个错乱的时空中，总有一条消息能保持原速的传到地球去……或者传到一个同样混乱的地球？不过那更好，那表示时间线合并之后，火星上不会出现我们的小工厂。”


石曜听完就点点头，“好。”然后他就拿着手机走到一边去发起了信息，而我这时则抬头朝天空中的那个太阳看了看，发现那个现在被说是黑洞的太阳，好像真如Richard之前所说的那样，虽然位置没动，但却变红了不少。


“等等！”忽然间，我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就对他们大声的叫了一句。Richard和石曜被我一嗓子吼得震得浑身一震，似乎没想到我会忽然那么大声的说话。


“我们不能那么做。”我对他们说，尽管我知道可能我想的得不对，但我必须说出来。“按照你们上次带我进行的合并时间线的行为，我们在完成那些关键点的事情之后，还得回到启动装置的地方进行……复位？我不知道那该怎么称呼但是，但是！Rowatt说我们上次见她是60年前，我不知道这个60年在你们心里是怎样理解的，但我现在对此的理解就是，当我们回到60年前见了Rowatt之后，我们得在这里继续生活60年才能合并这条时间线，因为60年前这里可没有什么机器人工厂，对吗？”我希望我说得不对。


结果石曜一听，眼珠子一转，然后就飞快的放下了自己还在编辑信息的手机。


“我们需要一个快速的方式。”Richard这时想法飞快的就道，“我们需要一个飞快的方式来度过这六十年，又或者直接跳过这六十年，又或……”忽然间，Richard停下说话，看向了我手中的那两个散发蓝光的U型装置。


“……我们不知道该怎么使用那个装置，叔。”石曜这时对Richard说到。“对，没错。”Richard回说，“但我们知道谁会使用。”说完，Richard转身就往Rowatt的住所跑过去，我和石曜见了急忙跟上。结果，还没跑两步，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就把我们三人同时叫住了——


“站住！警察！”


我们三人听到话，反射性的就停下脚步举起了双手。然而，还没等我回头去看，我就听到那个苍老的声音笑着继续说：“哈哈哈，你瞧，我跟你说过了，我们过去可是守法公民。”


“切，好吧，你说的对，给你，你的一百块钱。”


……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不确定的转过身去，我就看到两个老头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头站在离我们大概十步远的地方，而坐在轮椅上的那个老头看起来有点像……Richard。


“Oh my god。”这时，从我身后走过来的Richard见到轮椅上的那个老头之后当即就有些兴奋的笑了起来，“我居然这么老了还这么帅？”


……什么鬼？


所以轮椅左边的那个高个子老头是石曜，而轮椅右边的那个没他高的老头则是……我？


“喂！你看啥呢？”这时，轮椅右边的那个老头对着我就说了一句，“在想我们三个谁是你吗？以前那么爱照镜子的，变老就认不出来了？是觉得自己长成了日本GV里的猥琐老爷爷了？”


卧槽，他真的是我。


“等等。”石曜在这时是我们之中最冷静的一个，他对着那三个我们的老年版就说：“既然你们出现了，而且也已经变老，所以我刚刚还是把建立工厂的信息发了出去，而你们也回到了过去，然后就在这里一直生活了60年？”


轮椅左边的老年版石曜听了就对我这边的年轻石曜点了点头，然后他说话的语气简直就和我这边的石曜一模一样：“没错，但又有些不对。”嗯？“这个火星不是正常的时间线，是错乱的，然后我们都知道错乱代表着过去、未来，与现在同时存在，所以发送信息这个事情可能是另一条时间线上的你。”


“那现在距离你们合并时间线还有多久？”


“一个小时。”坐在轮椅上的老年Richard这时很开心的就接过话对我们说，“我们本来是不想到这来的，但最后还是决定过来和你们见一见，毕竟这也没关系，顺便还能让某个多愁善感的小家伙避免见到一些事情。”老年Richard说着就朝我看了过来。我一愣，他在说我？额……我哪里多愁善感了？


“Rowatt死了，你们刚刚离开她的屋子后，她一脸带笑的就死了。”老年版的我见到我一脸不确定的神情之后就对我开口说，这让我当即就是再次一愣。然后，我没有回过神来，轮椅上的那个老年Richard转过头去就对着老年版的那个我笑道：“嘿！我让你别告诉他的！虽然时间线的流向不一致，但他们现在好歹是还没看到，你就这么狠心让年轻的自己伤感吗？”


啥？我伤感？


“你在见到Rowatt死后，一直在心里对Richard憋着一股怨气。”轮椅左边的老年版石曜这时对我开口说到，而这话让我旁边的年轻Richard也朝我看了过来。“啥？你对我有怨气？”Richard好生奇怪的对我问，“Why？”


“他觉得你骗了Rowatt。”轮椅上的老年Richard这时转过头来对年轻Richard解释说，而接过他话的则是老年版的我：“嗯哼，我当时觉得你在面对一个80岁的老人都不肯说实话的行为很恶劣，所以那天……这天……唉呀，算了，反正就是我当年在见到Rowatt死后心里很别扭，所以有那么好几个月都对你不爱搭理，所以现在我们就想着来阻止一下，免得你们待会见到死去的Rowatt后，我那……年轻的我再次对你产生意见。”


“停停停，我可没有啊。”我急忙对他们来了一句，然后我就飞快的转头对我旁边的Richard说：“我完全没有那种想法，我……好吧，我之前是有一点那样的想法，但那想法很快就不见了，我现在对你没有任何意见。”


Richard并不在意这些，听到我的话后他很灿烂的对我笑了笑，然后就拍拍我的肩膀，说：“没事，就算有也没事，来，抱抱。”说着，Richard伸出手就再次把我抱了个措手不及，然后在我还没回过神时他就把我放开然后朝他自己的那个老年版走了过去。“我可以送你到你们合并时间线的地点吗？”Richard站在轮椅前对自己的老年版问。老年版Richard欣然接受。“当然可以。”


看到这一幕，我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那就是Richard现在是42岁？然后过了60年，所以那个他老年版现在是……102岁了？妈呀。


就这样，我和石曜走在后面，看着Richard和那三个老年版的我们走在一起。走了一会儿后，我忽然感觉这场景太怪异了，于是就忍不住侧过头对我旁边的石曜问：“这是真的可以发生的吗？”


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石曜对我回的很快。他说：“时间线的流向不一样，再加上现在时间混乱，所以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名正言顺的发生。”


那……“那他们真的可以帮我们合并时间线吗？”我问。


“嗯？为什么不行？”石曜好奇怪的就对我说。“我们都是一个人，成先生，不管时间分裂了多少次我们都是这样，只是分裂的时间线加上混乱重叠的时空让我们感觉眼前的他们并不是我们罢了，他们现在在做的那些事在我们现在看来虽然我们没做过，但他们是我们的未来，这就表示在本体时间线和现在分裂出来的两条时间线里，总有一条时间线上的我们达成了这场景出现的所有所需条件，所以我们现在才能看到他们。”


石曜的这番话让我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明白，最后我索性放弃了，这种事情就不是我这种脑瓜子能弄懂的。“那他们合并时间线之后，时间就恢复了，我们就能回地球了吧？”我问。


石曜摇摇头，说：“他们合并的是第三层的时间线，也就是现在这条有黑洞的时间线，而我们还有两条分裂出来的时间线需要往本体时间线合并，不过最开始的那一条，我估计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找到迹象去合并了。”


这个我知道。“套娃现象。”我说，“Richard跟我提过好几次了。”


听到我这样说，石曜就对我笑了笑，不过没再接话，我就这样和他继续跟着前边的Richard他们往前走。


大概过了半小时左右，我们跟着老年版的我们从街道上拐进了一片工业园。工业园里每走几米就能看到一些机器人在工作，除了它们之外似乎并没有普通的人力工作者。在工业园的道路上继续走了十来分钟，我们的老年版最终带着我们朝一间圆柱形的，大概有三米多高的铁皮房子径直走去。可是他们走到门前时就停下脚步，对我们转过了身来。


“里面就是合并时间线的地点啦。”坐在轮椅上的老年Richard这时开口说到，而一直帮他推轮椅的年轻Richard听到后就转过身子朝我们走了过来，看上去我们应该是不能进去。


“喂！不要见到了年老的我就觉得自己一定会长成这样哦。”这时，年老的我大声的就对我来了一句，让我听得是莫名其妙的，毕竟我可没有那么觉得。不过，年老的我还是继续对我说：“另外！不要天天吃蛋白粉了，你本来就没多少钱，也少约点炮，不然万一约到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把你弄床上，抢了你的钱还报警说你在卖就不好了，到时候还得……”


“停停停！”这话我咋越听越觉得不对，“我以后会约到个抢我钱还报警说我卖的家伙？”真的？


“你闭嘴！”这时，轮椅上的年老Richard故作不满的就对他旁边那个年老版的我来了一句。“时间线都不一样，你说这些吓唬他做啥，你俩好歹也是一个人，别把你自己的陈年破事说给他听，我可觉得他比你正经多了。”


啊这……看来以后真的要少约炮了。


开完玩笑，三个老年版的我们跟我们招着手就陆续的朝那个圆柱形的铁皮房子走了过去。那个铁皮房子的门开了又关，十多秒后，Richard在我身前抬起头朝天空看了一眼，忽然就说：“天空越来越红了。”


什么？听到话的我也朝天上看了看，就看到天空红通通的，但并非是晚霞的颜色，而是一种暗红如血的颜色，并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变暗。


“我还是很难相信我没有察觉到那个太阳就是黑洞。”一边的石曜这时有些错愕的就对着天空中那片暗红里面一处最黑的地方说到。那处最黑的地方之前待过那个固定不走的太阳，而现在还能看到那里有个浅浅的轮廓。“那个太阳竟就是黑洞？”


这时，我忽然发现四周的工业园有一半的建筑都消失了。意识到这点后，我飞快的四下一看，然后就说：“那些机器人……都不见了？”


“因为时间现在在崩裂。”Richard说，“看来我们的未来对时间的把握很是精确，如果再晚一点，我们不是被黑洞抹除，就是被时间抹除了。”


Richard的话刚说完，一道明亮的蓝光忽然就从我前面那个圆柱形的铁皮房子里炸裂迸出，那极高的亮度让我下意识的就偏过了脑袋，但我没有闭上眼睛，只是举起手挡在了眼前，因为我想看看时间合并的具体现象到底是怎样的，但可惜的是由于亮度太高，几秒后我仍然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只在闭上眼睛前发现地面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进行着旋转。几十秒后，蓝光骤然消散，就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而我睁开眼睛抬头一看，就看到四周已经变成了一望无际的黄土荒原。


“这倒奇了。”旁边的Richard这时睁开眼睛后，看到了周围的景象就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三层的分裂，老年的我们应该只是合并了黑洞那层，可为什么现在就是一片荒芜了？”


我眨眨眼睛，并没听懂。“难道你觉得第二层也应该是一片青绿？”我对Richard问。


“当然啊。”Richard对我说，“别忘了我们从地球过来时，Rowatt·Ming就已经在火星上种出一片小树林了，这就表示我们的未来在那时候就已经拜访过她了，而第二层的时间也是混乱的，只是没有黑洞，所以这第二层里应该也是有很多树了，但……哦，完蛋。”Richard好像明白了什么。


“咋了？”我可没明白，结果我旁边的石曜就帮他对我解释说：“Rowatt·Ming在第三层里死了，她的个人时间线无法修复，所以……所以第二层的分裂直接合并了？”石曜说完好像也是有些疑惑。


“把那两个装置拿出来看看。”Richard这时忽然就让我把兜里那两个散发蓝光的U型装置拿出来。几秒后，Richard见我把两个U形装置真的都拿出来了，神情一愣，“这怎么……”


“我们仍然在第二层里。”石曜这时想法飞快的就说，“第三层的时间线已经并合到这条时间线来了，但因为第三层有60年这个时间跨度，所以没法完全并合，所以……操，这仍然是在那个黑洞影响下的60年前？”


啥？啥玩意？我仍然没听明白，不过Richard倒是听明白了，他当即就对石曜说：“Rowatt之前说我们上次和她见面是在她的办公室里，她办公室的位置在哪？我想只要让她再启动一次装置，这条线就会马上合并。”


“我搜一下。”石曜飞快的就拿出手机搜了起来。十多秒后，石曜对着手机说：“新宇大街223号，离这里有3.5公里。”说完，石曜从手机里唤出一面带着地图的全息屏幕并将那屏幕给Richard挥了过去。Richard接住并看过之后。“走！”他带着那面全息屏幕转身就跑。


喂喂喂……跑过去吗？


3.5公里虽说并不太长，但现在这个火星可没有之前那个火星现代化得很科幻，加上又是城郊，道路都还是泥土路，所以我跟着他们跑了不到十分钟就有些气喘吁吁的。


“喂！成先生！”跑着跑着，前边的Richard回头看了我一眼，顿时他就笑了起来：“看来成先生的蛋白粉是白吃了哦，才跑这会就慢下来了吗？”


……真是个混蛋。


大概半小时后，我们才徒步跑到了城市边缘的一条挺干净的街上。街道两边有种着行道树，不过比起之前在那个黑洞时间线上看到的那些树，这些行道树就好像是营养不良一样。我跑在最后面，由于我以前只在跑步机上跑过，所以一进街道我就累得彻底摆烂了，只喘着气往视线里的Richard和石曜走。幸好，Richard和石曜继续跑了没半分钟就停了下来，我看到他们旁边是一栋科研楼，楼顶上缀着“火星绿化研究中心”这几个字。


气喘吁吁的走到Richard和石曜的旁边后，Richard和石曜这时正在对着一面播放着视频的全息屏幕在看，我问他们在看什么，Richard就说：“我们在看之前从Rowatt那里拿到的监控视频，以确定下现在要去见她的我们是不是和监控里的我们穿着同一件衣服。”我听到后就点点头，“哦。”我说。看吧看吧，我得休息会。结果，我还没缓几秒，Richard就对着屏幕继续跟我说：“成先生，你把你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只穿里面那件白衬衫，顺便再解开两个扣子，因为你在监控视频里看起来像个……哦！看起来就像个因为跑了马拉松而衣冠不整的邋遢欲男。曜，你帮他拿着外套。”


……没事，随便比喻吧。我一边脱外套一边想。老子现在热得紧，并不想在意Richard对我使用的比喻是什么。


科研楼的大厅里并没多少人，也没门卫，可以随意进入。Richard去了接待处问了Rowatt的下落，然后就对着我们招手，让我们往一边的电梯走。电梯里，已经从跑步中缓过来的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我就对Richard问：“咱们现在并不知道这个装置该怎么用，你确定是现在的我们把这装置交给的Rowatt吗？”


Richard耸耸肩，说：“无所谓，反正从监控视频来看，最开始的时候就是我们交给她的，所以我们现在不需要了解这个装置该怎么用，只要让她拿到装置就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与未来的我们步调一致。”


这时，电梯门开，Richard走出去往左右看了看，发现这个电梯是在走廊的最左边后就招呼我们往右边走。走廊很干净，各个办公室的门边都摆着一盆由瓷器所盛的盆栽绿植。没一会儿，Richard看到一间办公室的门上标着“Rowatt·Ming”这个名字，于是就带着我们走过去，然后伸手敲了敲门。


Rowatt开门出来时，我看到她是一个大概20多岁的姑娘，一头黑发，扎着个马尾。


这种感觉很奇怪，尤其是在Rowatt疑惑而带笑的对我们问出那句“你们是谁”之后，一股罪恶感忽然在我心里油然而生，让我有些不太敢看她。Richard用半真半假的话对她表明了来意，她便有些不确定的让我们进入了办公室。


我没注意听Richard对Rowatt说了什么，也许是Richard给我心里留下的印象就像个爱玩一些直男的小把戏的好朋友，所以我之前一直忽视了他还是一个公司老板的事实。为什么要要求一个有钱有势的人去在意一个陌生老人的死亡呢？我心里想。哪怕造成那种局面的，是我们未来的自己？……是吗？我心里又问，因为我发现我已经把这件事情给想成了是我们给了Rowatt那个装置所以才开始的，或许……或许未来的我们说不定会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几分钟后，Richard和Rowatt说完了话，然后就让我留下一个U形装置放到Rowatt的办公桌上。照做后，我不想在办公室里停留，于是就直接转身离开，走到了走廊上。没多久，Richard和石曜也从办公室里出来，Richard走到我身边，见我在玩手机就对我问：“怎么了？”


“没事。”我收起手机就抬头对他说，“现在我们该做啥？”我可不想再跑步了，累死了。


Richard双手插兜的抬头想了想，然后就说：“现在啊……回酒店吧，现在的时间依旧是错乱的，Rowatt可能下一秒就会明白那个装置的启动办法，也可能要过好一阵子，不过现在的我们对于这点是做不了啥的，所以……我们就回酒店等着喽，反正这条时间线上没有黑洞。”


这话我听了好生奇怪。“你是怎么把一个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使用的装置说服给她的？”我问Richard。Richard耸耸肩，回我道：“我刚刚是不是有提过现在的时间依旧是错乱的？然后你应该还记得黑洞时间线上的那个Rowatt有说过自己在那60年里有研究过时间吧？这条时间线上可没有60年，所以黑洞时间线合并过来之后，那些多出来的时间去哪了？是依旧处于未来，还是被打碎了遍布在各处？而不同时间线上的同一个人，会不会因此得到一些自己不曾研究过的知识呢？”


……“你这是在卡BUG啊。”我听了就对Richard说，结果Richard神色稍带凝重的就对我道：“我不希望看到这个结果，成先生，因为这表示我们仍然没有追上未来的我们，这个BUG是未来的我们卡的，不是现在的我。”


“那我们……”


“先回酒店吧，看看事情会怎样发展。”Richard说。


“……好吧。”


都说事情变化无常，有时来的很慢，有时又来得很快。在我们三人刚走出科研大楼，石曜还在一边用手机找悬浮车时，一阵蓝光忽然就从科研大楼里射了出来。我才转头看去，那阵明亮的蓝光就让我瞬间偏过脑袋闭上了眼睛。几十秒后，蓝光骤消，我睁开眼睛朝那科研大楼一看，就见那科研大楼现在变成了一座只有两层的水泥楼，甚至连楼顶上的“火星绿化研究中心”这几个字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Rowatt·Ming私人研究所。”


“……走吧。”


回到酒店，酒店倒是没啥变化，仍然和之前一样。Richard一出酒店电梯就直接朝浴室去了。我和石曜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下，石曜拿出手机唤了面全息屏幕出来。我在心里想了想，结果忽然又想到个不明白的地方，于是我就对石曜问：“虽说已经解决了问题，时间线都合并了，但现在的Rowatt依旧还有那个装置的，对吧？毕竟她之前确实在火星的原生环境里种出了小树林。”


石曜没回我，而是直接把他身前的那面全息屏幕朝我推了过来。我一看，顿时就有些懵。


屏幕里的是篇新闻，新闻上报导：“24日最新消息，一周前在火星人造天空之外成功种出树木的科学家Rowatt·Ming忽然失踪，而通过火星当局的调查发现，那片树木只是拟真系统投射出去的影像，由于Rowatt·Ming一直将其设置为禁区，所以才能以假乱真。根据Rowatt·Ming私人研究所的员工透露，Rowatt·Ming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想办法来‘名声大噪’。另外，火星当局还称，Rowatt·Ming这个名字是个假名，该名不存在于任何的系统记录中，因此火星当局推测那片小树林可能只是一个妄想成名的人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做出来的荒唐事情。目前，火星当局已发出了对Rowatt·Ming的通缉令，理由是扰乱公共秩序。”


这他妈……


“他们抓不到的。”石曜这时见了我的震惊表情就对我说，“现在Rowatt还能被人记住是因为时间线合并后需要一些时间来进行重合，Rowatt在第三层的时间线上死了，她那被黑洞影响的60年的时间散落到第二层，然后她在第二层里启动装置将第二层合并到我们现在的这层——虽然她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在合并时间线——但是她的时间线已经无法合并，所以她被抹除了，现在人们还记得她是因为那60年的时间还未完全消散。过不了多久，也许一小时，也许一分钟，也或许几秒之后，她的名字，她的一切都将被抹除，她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生一样。”


“那……为什么她的时间线无法合并？”我问。


“因为她有个60年。”石曜很耐心的对我回到。“重复的做一件事只能达成同样的结果，黑洞时间线上的60年是多出来的，而且在合并之后黑洞时间线也被抹除了，所以当第二条时间线上的Rowatt启动装置后，她不会像自己之前那样进入那条黑洞时间线，因为那条时间线已经没了，锁定了，不存在了，而她最终却又死在了那60年里，所以她的时间线注定无法合并，所以当我们刚刚见到的那个Rowatt启动装置后，她直接就被抹除了，而因为她才分裂出来的第二条时间线由于没了她的存在，所以就失去了基点，因此我们才能回到现在这里。与此同时，时间线向下合并，那60年仍然没办法重叠，所以Rowatt在所有的时间线上，都不存在了。”


“……你是刚刚才弄明白的这些还是你早就弄明白了？”我继续问，这对我来说有些可怕了。


像是知道我的想法，石曜继续对我说：“所以我有个推测。我在想，那两个装置会不会是Rowatt自己造出来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我们——未来的我们——的行为合理解释。未来的我们发现火星上的时间不对，所以某一天，他们直接偷了Rowatt的装置然后去了尚未知晓相关知识的Rowatt那里，从而让她自己解决这些事情。”


……随便吧，我心里想。反正我也不懂。“那为什么我们之中只有我能碰到那个装置？”我问。


本以为石曜对此也会推测一番，但他直接就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吗？我狐疑的看了石曜一眼，但他在不笑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有啥表情，所以我并不能确定他有没有在说谎。“好吧。”最后，我对石曜这样说，“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地球？”


石曜回的很快：“过几天吧，至少一星期。”我愣了下，“啥？”结果他就对我说：“我们飞船上的机器人坏了啊，我和Richard只会使用飞船上已经设置好的飞行程序，所以如果我们在不修机器人的情况下就飞回去的话，途中要是出现了意外我们就只能等死了，所以我们要找人把机器人修好才回去。”


……我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你可以在这几天多约几下炮。”忽然的，石曜居然对我打趣了，“从地球来火星的大多是工人，而那些工人在运输船上憋了两个月的火气，所以约起来的话可能会猛如打桩呢。”


嗯？这是在损我吗？说得好像我以前没和工人约过似的。“我以前也有一个像你这样的朋友。”我带着点笑意就对石曜回到，“我那朋友长得和你一样帅，身材也和你一样好，但他最大的毛病就是总喜欢装成直男等人撩，结果他最后就变成了性冷淡。”说完，我有些得意的就拿出手机翻了起来，毕竟我知道石曜绝对不会接我这句话。谁知，几秒后，我的左肩忽然一重，我一抬头，就看到石曜从我右边揽着我的肩膀凑了过来。“你就是想被我上一下，是吧？”卧槽，这家伙离得我好近，他到底怎么了？“那么……可能以后会有希望哦。”说着，石曜伸出另一只手在我大腿上一拍，“啪！”的一下，然后他就带着个笑容起身走了。


……靠！

第四章（1）


.


接下来的两天，我决定让自己好好的在火星上玩一下。


我一开始有想过去深入的了解一下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毕竟“一个人在所有的时间线上都被抹除”在我眼里虽然是件我不懂但却大为震惊的事情，但我并没有机会去问，因为当天晚上，我就再也搜索不到任何关于“Rowatt·Ming”这个名字的新闻了。发现这点之后，我甚至还加上火星小树林和火星绿化这两个关键词搜了一下，结果依旧，“Rowatt·Ming”这个名字甚至连个同名都没有。


“时间是具有一定的自我修复的，成先生。”Richard见到我在做什么后就对我说，“特别是要抹除一个人的时候，时间会把那个人做过的事情以他‘不存在’的视角下变得合理化，然后再将他合理的抹除。之前的小树林是假的？嗯哼，那小树林在确实从真的变成了假的，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没人会记得一个不存在的人做了些什么不存在的事情，所以现在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玩几天了。”


Richard说完往自己的卧室走去。看着他的身影，我很想对他问些什么，我想知道在他眼里“抹除一个人在时间线上的存在”是不是和“杀死一个人”的性质是一样的。不过，直到Richard走进卧室关上门了我都没有对他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因为也我知道，不要去追究一些与自身无关的事情。


第二天，石曜在手机上找到个机器人维修工，于是他吃完早饭就离开酒店去了飞船，房间里只剩我和Richard。Richard虽然是个挺风趣的人，说话也好听，但是这几天下来我已经对他这个不会上我的熊壮Daddy没啥想法了，于是在石曜离开后不久我便说出去转转，免得和他单独在一起久了，尴尬的又是我这个只想被炮的纯情少年——是的！我说了！我就是个纯情少年，怎么滴！哼。


离开酒店，我在酒店外的街道边朝四周扫视了一眼。由于已经不是之前来时的那个有着青翠绿荫的时间线了，所以现在这火星街道看着就像是地球上的沙漠城市，道路两旁那些矮小的行道树我真是越看越觉得它们营养不良。


由于我从未来过火星，所以我便在路边拿出手机搜了下四周有没有什么值得玩的。搜了几分钟后，我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张之前拿到的繁星商业大楼的七折优惠券没有使用，于是我就在手机上调出地图看了看那个商业大楼在哪里。离这2公里？我对着手机上的那个大楼标识思索了几秒，随后就决定过去瞧瞧，毕竟我总不能没事就约炮吧？嘻嘻。


大概两分钟的时间，我通过一辆悬浮车来到了繁星商业大楼的正面广场。这个商业大楼虽说是个大楼，但其实也就只有5层，不过它很宽，左右两边各有一面超大的全息屏幕在播放着广告和新闻。广场上繁多的人流来来往往着，我正想朝着大楼中间的商场正门走去时，忽然间，石曜的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成先生！”我回头一瞧，就看到他正从一辆悬浮车里走下来。这家伙不是在飞船上面当监工吗？我一见到他就心里纳闷。怎么有空跑这来了？


“我来买东西。”走过来的石曜像是知道我在想啥的对我道，“我找的那个维修工看了一下机器人，说是损坏严重，列了张单子让我来买一些材料和工具，成先生……”


“叫我小成就行了。”我对石曜打断到，“不然直接叫我名字也行，‘成先生’这三个字我听着很别扭，只是Richard是个外国人，我不想坏了他的习惯。”我说。


“哦哦，好的。”石曜对我道，“那么你到这来是……”


“约炮。”我随口就对石曜扯淡到，“五分钟前，我……”咦，我为什么要扯这个淡？“五分钟前我在手机上约到个人，他说……”等等，为什么我扯淡了还要和他解释？“……他说让我来商场和他见面，所以我就……过来了。”妈的，我在做什么？


石曜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不太相信我说的话，不过两秒后，他就露出个笑容对我说：“那行，那你约着，我去买东西了，再见。”


“嗯嗯，去吧。”


目送着石曜朝商场走，等他走进了商场大楼后，我便收回视线朝大楼的左右两边看了看，然后便往大楼右边的侧门走了过去。


这没办法啊，我总不能因为他也去了商场就原路返回吧？打车过来我还花了五块钱呢。


商场的一楼是食品超市，人多且嘈杂，入口和出口以及收银处都是由机器人上岗的，我朝里面瞄了一眼就决定继续往旁边通向二楼的自动扶梯走。不过说来也奇怪，官方这几年一直在为普通人力提供寻找职位的途径，我记得有个规定是招募时必须保证有90%的职员不是机器人，这火星的发展比不了地球，怎么这商场的机器人员工看起来比地球上的商场里还多？


商场的二楼是卖衣服的，我通过自动扶梯到达之后随便扫了一眼就继续踏上了前往三楼的扶梯，毕竟我没有什么买衣服的爱好，我大多数衣服都是随便在网上看一眼，有折扣就直接下单没有就再见，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穿了身破烂。到了商场三楼，三楼是卖普通家居用品的，于是我就继续到了四楼。四楼看起来是卖各种智能设备的，我在扶梯口朝里面扫视了一眼后刚想继续往上走，忽然就看到石曜从不远处的电梯里走了出来。看到他，我当即一愣，然后就快速的转身朝着一个卖手机的铺点走过去。十多秒后，我偷偷的转头看了看，看到石曜在扶梯上去了第五层后才松了一口气。


差点我之前扯的那个淡就被识破了。


不过既然石曜去了第五层，我想着还是不上去了，免得撞见他了又生尴尬，便在第四层里逛了起来。第四层的客流量挺少的，而且每个铺点里面的售货员都是机器人，这让我瞅着感觉有些不对，但我并没有太过在意。在第四层转了差不多五分钟后，我感觉没啥好看的，便决定离开商场去别处玩玩。结果，一转身，我就看到离我差不多十步远的地方有一家健身器材店。


看到那家健身器材店，我立马兴致上来的朝它走了过去。进店后，我对着店里扫视了一下，结果让我停下扫视的不是什么我一直想买的器材，而是一个正在一面全息屏幕中播放的广告——


——“惊天新品！来自爆肌研究所最新研发的肌密注射剂，一管就能增强你的肌肉密度，让你的肌肉更硬更强更结实，并且十分安全，已得到地球医药监管总局的一级销售证明。现在购买还可享受9折优惠哦！”


卧槽。我有些跃跃欲试的看着那个广告，我知道我的肌肉被我练得很好，但健身毕竟是一件无止境的事情嘛。只是，两分钟后，我就站在柜台前，对着那个圆柱形的售货机器人推给我的付款验证码陷入了犹豫，因为那个验证码上面标记的注射剂的价格是……


……3万块一支。


3万块，9折加7折，是……2万5千多？好贵啊。我心里想。而且这个药效是永久性的还是暂时性的？如果是暂时性的那它效果持续多久？另外就是——


“付款成功，谢谢您的光临。”


啊？什么？我一脸意外的看着那个圆柱形的售货机器人朝我递过来一个商品盒子。不是，我没付款啊，我手机都没拿出来呢我哪付款了？


“请客人取走自己的商品，或者提出自己的其他需求，谢谢。”


……这机器人坏了吧？我有些犹豫的从售货机器人手里拿过那个商品盒子，然后就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扣款提醒后，我就对那个售货机器人说：“那个，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并没有付款。”


“正在检查交易记录，请稍候……查询完毕，您于四十三秒前与本店完成了一项交易，交易物品为‘海克力斯强肌注射剂’，付款账号为：Rowatt·Ming。”


什么？


售货机器人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我拿着商品盒子好一阵懵比，然后就转头往四周看了看，但是店里只有我一个人，而店外也……嗯？店外的人呢？


我急忙拿着商品盒子走出店铺。我记得我进店之前，这商场的四层还是有一些人在买东西的，怎么现在都不见了，只剩下各个铺点后面的售货机器人？


“成峰先生！”这时，石曜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我转头看去，就看到他从不远处的电梯里走了出来。见到他，我急忙朝他走过去，然后就和他说了Rowatt·Ming刚刚帮我付款这件事。石曜看起来本来是想和我说些别的，听了我的话后，他有些不相信的看了我一眼。“你确定？”他问。我见他这样就带着他回到我买东西的店里，然后叫来那个售货机器人再次查询了一下。石曜听到查询结果后，脸上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正在检查交易记录，请稍候……查询完毕，您于两分二十七秒前于本店完成了一项交易，交易物品为‘海克力斯强肌注射剂’，付款账号为：Rowatt·Ming。”


“你把自己的账号名字改成了Rowatt·Ming？”石曜在疑惑过后就对我来了这么一句。我一听，顿时就有些不明白他的脑回路。“我为什么要把我自己的交易账号改成别人的名字？”我有些好笑对他说，然后我就拿出手机唤出一面全息屏幕朝他挥了过去，屏幕上显示的是我的交易账号的详细信息。石曜在看到我的账号名是我自己后，眉头微皱的就把屏幕挥散并对那个售货机器人说：“该付款账号并非本人，能否提供详细信息？”


“正在查询，请稍候……该交易账号有新增留言，是否查看？”


留言？我和石曜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石曜就对那个机器人说了句“确认查看”。话音落下，一面全息屏幕从机器人手部的控制面板上蹦了出来，而我和石曜在看到那屏幕里出现的一行字是什么内容时，神情都是愣了一下——


“祝你们跑路愉快哦，摸摸哒。”


跑路？跑什么路？我对着那行字满脸疑惑的心想，随即我就听见了商店的玻璃门快速关闭的声音。转头一看，我还没来得及想些什么，一个AI声就在商店里面响了起来——


“检测到未经允许的访问行为，远程命令已确认，当前清理操作可在完成后上报警局。”语毕，那个售货机器人直接就从自己的手部露出了一根枪管。“小心！”石曜大喊一句就直接扑着我撞到了一边的货架上，紧接着是“砰！”的一声枪响。机器人一枪未中，转过来就朝我们再次抬起了枪管。


“走！”石曜拉着我起身就跑，可这商店就这么大，能往哪里躲？而且最重要的是，为什么那个机器人忽然就对我们动手了？“这边。”石曜这时就拉着我藏到了一个货架的后面，可我还没来得及藏好，那个机器人直接在原地“砰！”的朝我们开了一枪，我的左肩一痛，鲜血当即就涌了出来。


“妈的。”见我中枪，石曜骂了一句，然后他转头看了一眼，接着他就在我还捂着肩膀疼得说不出话时直接从货架的另一边朝那机器人跑去，似乎是想转移它的注意力。可是那个机器人知道自己打中了我，所以它的枪管一直朝我瞄着，我见到后就急忙捂着肩膀往旁边跑。刚跑开一步，“砰！”一声，一颗子弹就打在了我刚刚所在的地方，我回头一瞧，就看到那机器人再次把枪管朝我转了过来。


卧槽，为什么盯着我打？


情况紧急的，而且也容不得我多想，我捂着肩膀直接就朝一边的橱窗撞了过去，“别！”石曜见到我的行为后急忙制止了一声，可我动作已经做出去了，只听见“砰！”的撞击声携带着玻璃碎裂的清脆声一并响起，然后我就直接摔在了店外的地板上，我中弹的左肩因此猛地一痛，血流得更加欢腾了。


这时，商场的第四层响起了一个仿佛用上了扩音器的AI声：


“——警告：检测到明确性的破坏行为，防卫系统已启动。”


“快跑！”石曜这时在店里冲着我就大喊了一声，我急忙捂着肩膀从地上爬起来。防卫系统？什么防卫系统？我飞快的朝四周扫视了一眼，“蹲下！”石曜忽然又朝我喊了一句，我急忙下意识的往下一蹲，“砰！”的一声，是店里那个机器人又朝我开了一枪。


妈的，这算什么事？我见自己并没中枪，便捂着肩膀弯着腰直接朝不远处的扶梯跑去，一阵“哐当”的声音在我跑了没几步后从我后面传了过来，听起来像是石曜推倒了一个货架，不过我没回头，疼痛和慌乱让我平生第一次跑得这么快。可是，当我跑到离扶梯还有四五步的地方时，三架武装无人机从扶梯处就飞了上来。妈的，我要死了。我对着那三架无人机心里飞快的想了一句，然后就很果断忍着疼痛感举起了双手，表示认栽，毕竟我可跑不过无人机。可这时，一声“哐当”再次从我后方传来，我转头看去，就见石曜在店里居然徒手拽掉了那个售货机器人的枪管手臂，然后他挥着机器人的枪管臂就对着我身前的那三架无人机大声说：“嘿！这边！”


卧槽，他疯了？！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石曜的行为。对面可是无人机啊，他这举动有用吗？可结果就是我的认知再次被摧毁了，因为那三个无人机见到石曜的挑衅行为后就齐齐的朝他飞去，这让我在原地直接愣了一下，回过神后我就急忙转身朝着一边的电梯跑。几秒后，我冲进电梯，慌慌张张的按下了一楼的按钮后，在电梯门关上之前我就看到石曜拿着那个售货机器人的枪管臂身手敏捷的带着那武装三架无人机跑远了。


真疯了卧槽。我在电梯里如此想着，那家伙能跑过三架无人机？想着这概率不大，可我也没能有什么办法，毕竟我自己现在都还中了一枪，整个胳膊全是血，怕是做什么对他来说都是拖油瓶的存在。正想着，电梯门开了，我急忙往外走去，可还没走一步我就又退了回来。


他娘的，电梯外面站了三个武装人形机器人。


那三个机器人端着枪对着我，我站在电梯里很紧张的朝它们动了动喉咙，然后就飞快的伸手在电梯的面板上随便按了一个楼层。幸好，直到电梯门关闭，那三个机器人都一直没动，好像没来得及反应一样。


可他妈的，我现在要怎么出去？


电梯重新上行，我这才发现我按下的是六楼的按钮。嗯？六楼？我愣了一下。我记得这个商场不是只有五层吗，现在怎么有个六层按钮？还没多想，电梯门忽然打开，处于紧张中的我反射性的就去按那个关门键，结果一个人迅速的就跑了进来。是石曜。


“你还在这？”石曜见到我后怔了一下就对我来了这么一句，我刚要说话，结果他回过神就语速飞快的对我说：“快，快关门。”然后没等我反应过来，他自己就飞快的伸手去按下了电梯的关门键。“呼。”电梯门关上后，石曜松了口气靠到电梯门上。我见他气喘吁吁的，胸部起伏很大，就对他问：“你甩开那三个无人机了？”结果他靠在电梯门上就对我道：“甩开？那可是三个无人机，我怎么可能甩得开？刚刚要是关门慢点，现在我们怕是要在这电梯里被它们哒哒哒了。”


石曜的语速很快，而且能很明显的看出来他现在很兴奋，说话时不仅带着点笑意，还顺便舔了下嘴唇。果然是个疯子。我见他是这种神态就在心里判断到，然后他注意到了我中弹的左肩，于是就带着那股笑意对我问：“你肩膀没事吧？看你衣服都被血浸透了，疼吗？”


这我当然疼啊，中枪了还能不疼的？“没事，我能忍住。”我说着就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因为他现在看起来真的很像个疯子。


这时，电梯门开，我低着头便率先往外走去，但还没走一步石曜就伸手拦住了我。我抬头一看，顿时停住了。


电梯外，穿着身红色礼服，扎着个高马尾的Rowatt·Ming正站在离我们四五步远的地方拿着一把手枪对着我们，她那涂了大红颜色的嘴唇还往上扬着一抹笑容。


“不错嘛，挺能跑的，”Rowatt很得意的就朝我们来了一句。“不过呢，也该到头了。”说罢，Rowatt单手甩枪上膛，石曜见状就直接一个前翻滚过去并接了个扫堂腿，那动作流畅得让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Rowatt“咚”的一声摔下去脑袋敲在了地板上。接着，我反应过来了，而石曜则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脚就把Rowatt的手枪给从她手里踢掉了。Rowatt很显然是没意识到作为一个枪手是不能离目标太近的，她挣扎着想起身，结果石曜拽住她的高马尾使劲的就把她朝旁边的墙上一砸。“咚！”的一声，Rowatt的脑袋在墙上撞出了一声闷响，我见到后就反射性的缩了缩脖子。卧槽，石曜好凶。


“关闭商场的警报模式。”石曜这时抓着Rowatt的高马尾就对她命令到，而Rowatt显然并不甘心自己居然拿着枪都会落败，所以她就直接用自己的高跟鞋用力的踩了石曜一脚。石曜吃痛却只皱眉，然后他便再次拽着Rowatt的高马尾将她往墙上砸了过去。“咚！”的一声再次响起后，石曜将Rowatt放开，Rowatt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我看到她额头上有鲜血流出，而石曜这时就走到一边捡起了Rowatt的手枪。“我再说一遍。”石曜用枪指着Rowatt说，“关闭商场的警报模式，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额头流血的Rowatt用一种凶狠的笑意看了石曜一眼，随后她便朝石曜“呸”了一下，石曜见状直接就按下了扳机。“砰！”的一声，Rowatt肩部中弹，摔在了地上。


“你居然对我一个女人动手？”摔在地上的Rowatt捂着肩膀很愤怒的就对石曜来了一句，结果石曜对她说：“抱歉，你没JB。”说罢，石曜便走过去在她旁边蹲下并摸起了她的手机，Rowatt直接给了他一脚，将他踢了个正着。被踢中的石曜的皱皱眉，随即就扬手给了她一巴掌。“啪！”，声音清脆，而且好像直接把Rowatt给打蒙了，直到石曜把她手机从她裤兜里摸出来时，她都没有再反抗。


这时我见事态已经完全被石曜控制住了，而我肩膀这时也开始疼得有些明显，所以我就走出电梯，贴着一边的墙坐到了地上。翻着Rowatt手机的石曜听到我动静后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你没事吧？”他对我问，我摇摇头，对他说了句只是有点疼后我便低头朝自己的左肩看了一下，发现左肩的血渗透衣服后是一大片黑红色的我便没再看了，反正现在也做不了什么，暂时随它去吧。

第四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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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后，石曜在Rowatt的手机上关闭了商场的警报模式，他把手机扔回到Rowatt身上就蹲在原地对她说：“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把我们拉到这2728年来的？”


啥？我听到石曜的话后当即就朝他看了过去。现在是2728年？


摔在地上的Rowatt只捂着肩膀恶狠狠的盯着石曜，并不回话，石曜见了对她“啧”了一句，道：“我其实是个挺好说话的人，女士，如果你对我有啥意见的话可以直接说出来，不用这么瞪着我，我不欠你钱，但你如果一直保持沉默的话，我不介意给你脑袋开个洞。”


这怎么就是2728年了？我仍然在纠结这个，然后我就忍着疼痛掏出手机看了看，发现手机上的时间是2724年11月26日，并不是什么2728年。


“我，除了在你们死后对你们的尸体吐一口口水说一句真爽之外，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事。”


“很好。”


砰！——


忽然的枪响把我吓得浑身一震，我急忙从手机上抬起头，就见Rowatt弯着腰，捂着自己的左腿大声惨叫了起来。我平生良民一个的哪见过这种场面，急忙就又低下头去对着手机在心里说自己刚刚啥也没看见。一会儿后，Rowatt的惨叫停了，我听见石曜对她说：“我再重复一遍，Ming女士，你是怎么把我们拉到这2728年的？”


身中两枪的Rowatt这时好像没那么倔了，我听见她喘着气对石曜说：“我……我看到装置的控制面板上出现了一个离我越来越近的小绿点，所以我就试图……连接了一下，结果我就看到你们出现在了监控里。”


“装置？什么装置？”石曜问。


“就是……就是四年前，你们在我办公室里交给我的那个装置。”


什么？听到这话的我下意识的抬头朝他们看了过去。这个Rowatt是我们前天把装置交给她的那个Rowatt？可是Richard不是说……算了。我心想。因为我发现我已经忘了Richard具体说过啥了，我只记得Richard说她已经被时间线给抹除了。


“所以，你用了那个装置，然后创造了这条新的时间线？”石曜这时思索着就对Rowatt来了一句，“How？”


Rowatt轻笑一声，对着石曜就回：“看来我脑中的那个声音是真的，你们果然不知道这点，你们的时间装置只能往过去分裂，而你们给我的那个，也就是本来就由我制造出来的那个装置，则可以跳向未来。”


……好吧，他俩人要谈论一些我听不懂的事情了，我觉得我现在可以思考下自己中午该吃什么东西。


“你不能跳向未来。”石曜这时就对Rowatt说，“每个人都是走在自己时间线的最前端，你不能跳向一个你不存在，或者说你还没有经历的时间点，你这种行为只是在给自己创造一条新的时间线，这不是什么跳向未来。”


“老娘在这里生活了四年，你现在却来告诉我这些话？”似乎是缓和了过来，Rowatt的语气又变冲了。“你们当年骗我说那个装置可以实现我的梦想，而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我在第一次见到那个装置时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后来，我脑中出现了一个声音，我觉得那是另一个时间线上的我，那个声音对我说你们都是骗子，你们给我的那个装置其实本来就是我制造的，不过是要几个月后的我。我不信，我开始的时候并不信，当我第一次用了那个装置，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林荫葱葱的火星之后，我只把我脑中的那个声音给当成是我研究了时间太久而产生了幻听。可后来，这里的树林开始消失了，那些树林成片成片的消失，而这里的居民却好像习以为常，仿佛那些消失的树林根本就没存在过一样，那时我才反应过来我被骗了，我被你们当成了合并时间线的工具人，就因为你们生产机器人需要回到过去，对吗？”


啥玩意？听到话的我再次抬起头朝他们看了过去，就看到石曜对Rowatt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啥？知道啥？我没听明白，不过Rowatt显然是明白的，我看到她对石曜说：“我调查过，我在那些树林消失的时候有调查过你们，虽然这个时间线上的你们似乎一直都在地球上，但是两年前，你们忽然在这里开了个机器人工厂，所以我就有了调查的机会。然后，在调查中我发现，你们能够快速产出机器人的方式就是让自家的工人在忙活了一天之后，启动时间装置让那些工人回到过去再重复一遍，这样你们就能在最少人工的数量下最快的产出机器人，对吗？”


？？？我听了好生疑惑，还能这样的？


“参与这种生产方式的员工都与我们签过了合同，”石曜对Rowatt回到。“如果你认真的调查下去了，你就会发现我们对那些员工提供的福利和待遇能比得上一般的白领人群。”


咦，这是默认了？


Rowatt听了就对石曜说：“我并不想和你谈论你们员工的待遇问题，你们这些个黑心商人，我在乎的是你们为什么要如此对我？是看我也弄出了一个时间装置，所以你们就去了把装置制造出来的那个我那里把装置偷走，然后又回到没把装置制造出来的我那里再把装置给我？你们是眼红吗？嫉妒吗？还是你们觉得只有你们才能玩弄时间？我不过一个弱女子，你们如此想方设法的算计我，到底为什么？”


这问题我觉得石曜也不知道。果然，我看见石曜耸了下肩膀就对Rowatt说：“我不知道，不过你既然研究过时间，也有对我们的时间装置调查过，那么你对时间的理解应该就和我们差不多，所以我能告诉你的是，我不知道本体时间线上的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但时间分裂三次之后就会出现黑洞，这个事情你应该了解吧？”


“黑洞？”听到话的Rowatt皱皱眉，脸上的凶狠顿时减轻了一些。“这四年里我只用过那装置一次，这不可能出现黑洞，如果有黑洞的话，那应该也是你们没有合并时间线。”她说。


“不，是你。”石曜非常简短明确的就对Rowatt回了一句。Rowatt得到这个回答后先是一愣，我见她的表情是想说什么，但是两三秒后，她仿佛是明白过来了，有些不确定的就对石曜问：“所以你们当年把装置交给我的原因，就是想让我启动一次装置好合并黑洞所在的那条时间线？”


石曜点点头，对她说：“对。”


“那你们完全可以直说！”听到话的Rowatt顿时就又恢复了凶狠神态，但石曜不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现在的你是本体时间线分裂了两次之后的你，Ming女士，由于已经做过的事情再做一次会得到相同的结果，所以我们说不说都没必要，因为我们以为你会被直接抹除，但现在看来，你是又开了一条新的。”


等等等等。“你们等会。”我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对他们发出了声音。石曜听到我的话后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于是我就对他说：“你一直在说这个时间线上的她，那个时间线上的她，可照你和Richard之前告诉我的，所有时间线上的我们不都是我们本人吗？”


结果回答我的是Rowatt，“不，严格来说并不是。”Rowatt道，“虽然你那种说法也对，但有条时间线是随着我们的脚步固定往前的，那条时间线就是刚刚石曜所称的本体时间线，而如果本体时间线产生分裂，就代表同样的你在经历不同的事情。你们的时间装置只能回到过去，而过去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所以你们的装置对本体的影响很小，只要最后能合并时间线就能万事无忧，而我这个……我这个可以跳向未来，一旦启动相当于在本体时间线上创造出了一个新的起点，而基于这个起点的我们虽然都能说是同一个自己，但如果不合并的话，我们最后也许会发现自己在这条时间线上死了，而在另一条时间线上却又活着，这很危险，因为所有时间线上的我们必须同时死去，不然时间就会发生错乱，后果就跟你们没有合并时间线一模一样。”


好吧，我懂了……不，我仍然没听懂。


“我死在了你说的那条黑洞时间线里，对吗？”这时，Rowatt转过头对石曜问了一句。石曜朝她点点头，表示确认，Rowatt见了就说：“原来如此，黑洞有个特性是离黑洞越近时间越慢，那条时间线上的我肯定活了很多年，但在正常时间线中又只过了很短一段时间，所以你们才会去把那个装置交给我，因为合并的时间线无法重新进去，我如果再次启动的话就会被直接抹除，但现在的你们没想到我的装置是可以跳向未来的，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个我。”


石曜再次点点头，“嗯哼。”他对Rowatt说，“事情就是这样。”


看他们现在似乎没了之前的敌意，我坐在地上就对他俩说：“那现在该怎么办？继续在这里说话吗？”我这样说是因为Rowatt身中两枪，又被石曜打得那么狠，伤势应该是比我重的，所以就想着换个至少能处理伤势的地方而不是继续在这走廊上聊天。结果，Rowatt朝我看了一眼，然后她就转头对石曜说：“你们如果现在就想回到自己的时间线的话，可以直接杀了我。”


“啥？”我听到后下意识的就对她脱口说到，“事情没必要到那种地步吧？”


听到我这么说，Rowatt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脸上带着的表情居然是有些不懂，仿佛我那么说很奇怪。“你不知道这种事情的运作方式吗？”Rowatt对我问到，然后我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的意思，蹲在她旁边的石曜就对她说：“成先生跟我和Richard只认识了不到两周，他还没有完全了解这种事情。”


……他们自己把话说的那么令人头晕结果现在说起我来了？我心里想，而Rowatt则朝石曜抛去了一个“原来如此”的眼神，道：“难怪，我还以为他的表现是在装傻，毕竟这条时间线上的你们就他最有威胁性，所以我之前才让机器人先打他一枪，结果本体时间线上的你们是你武力值爆棚。”


什么鬼东西？“我也在这条时间线上？”我疑惑的就对Rowatt问。Rowatt朝我移来视线点点头，说：“不同时间线上的所有人都是同时存在的，成先生，但不了解真相的话他们不会意识到这些事情。然后，在这条时间线上，两年前，Richard·Dmons由于太过于推行机器人智能化，从而导致了火星上的一个机器人在工厂里产生了自我意识，紧接着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机器人就彻底占领了火星，它们不仅奴役了火星上的人类，还关闭了火星港口，扬言只要地球敢进攻的话它们就会摧毁火星上的人造天空让火星上的人类全部死亡，而这个大楼其实是它们的一个固定维修点，毕竟它们只是机器，需要定期保养，而你们三个……Richard·Dmons现在在这条时间线上是地球的副总理，石先生则是地球联合国会的发言人，而你，成峰先生，你是一位经常出现在新闻上的特工，你做过影响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在机器人宣布占领火星之后的第二周独自潜入了一艘机器人飞船并瘫痪了那艘飞船上的所有机器人，直接导致机器人的领袖放弃了进攻地球的计划。”


卧槽，我这么牛逼？我听了就在心里忍不住的来了一句，而石曜则对Rowatt说：“那么照你所言，这里现在很危险，你是怎么跨过时间线把我们拉过来的？”


“我不知道。”Rowatt飞快的就转过头去对石曜回到，“我之前说过了，我看到时间装置的控制面板上出现了一个小绿点，于是我就好奇的连接了一下，结果你们俩个下一秒就出现在了监控里，同时这栋大楼也变成了商场与机器人维修点的重合，因此我才明白你们俩个是来自另一条时间线。”


“那么你在这里是做什么的？”我忽然想到了这点便对Rowatt问，毕竟照她所说这里是机器人维修点，那么她怎么会在这里并且还能控制这栋楼里的机器人？


结果，Rowatt对着我就来了一句让我很是诧异的话：“我在帮助机器人了解时间，因为机器人的领袖说了会帮我杀掉你们三个。”


这……这也太那啥了吧。我心里回到。我们的未来到底做了什么？


“行了，你就这样吧。”石曜这时忽然就在Rowatt旁边站了起来，并对她说：“这条时间线是你制造出来的，只要你不存在了，这条线就会自动消失，所以……”


“已经开始了。”Rowatt直接打断了石曜的说话。石曜略带疑惑的朝她看了一眼，问：“什么开始了？”


“消失。”Rowatt道。“我的心脏已经没再跳了。”


“What？”我发现他们这种人说话总是能够冷不丁的让别人摸不着头脑。“但你不是还在说话吗？”我好难理解的就对Rowatt问。Rowatt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忽然就笑了笑，说：“真的很羡慕你呢，成先生，可惜这世上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就算有时间装置我也没法让自己……现在的自己，回到以前那种一无所知的时候。我的心脏确实没在跳了，成先生，我看起来还活着的原因是因为这条时间线在往我们的本体时间线合并，而本体时间线上的我还活着，所以我才仍然能和活着一样，不过很快我就不会存在了，至少现在你面前的这个我不会存在，另外我想我的死因应该是你男朋友打我打得太狠了一点。”


什么？“不，不不不。”我笑着就对Rowatt说，“石曜不是我男朋友。”


“嗯？”忽然的，Rowatt听到后居然饶有兴趣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她就把视线朝一边的石曜移了过去，并对他道：“由于时间线在合并，我能用一种回忆的方式去知道别的时间线上的我遇到过的事情，石先生，而我现在很明确的告诉你，在某条时间线上，我有撞见过你们赤身一丝不挂的在床上打炮。”


……妈的，为什么我感觉除了本体时间线，其他时间线上的我都比我混得要好？


“不存在的事情没有说出来的必要。”石曜对Rowatt回到，而Rowatt笑着就对他说：“是吗？但是不存在的事情也有可能是未来发生的事情哦，毕竟现在时间还处于混乱当中，不是吗？你们的时间装置虽然只能回到过去，但这种事情说白了，只要发生了一次就会形成如同套娃一样的情况，你们虽然一直是本体时间线上的你们，但你们应该没在本体的时间线上面了吧？”


石曜张了张嘴，“我……”


“你们的基点是什么？”Rowatt不太想给石曜说话的机会，“是生产机器人时出现了意外，导致了时间没能合并，还是说有其他原因？我很快就不存在了，石先生，你可以和我讨论下这个，也许我可以帮帮你。”


“不，你不能。”石曜很直白的就对Rowatt说，“这条时间线上的你虽然快消失了，但从你之前的话来看，各个时间线上的你是能共享经历的，虽然我不太确定这种事情为什么可以发生，但我不会冒这个险，因为我不知道其他时间线上的你是不是和你之前一样想要杀了我们。”


Rowatt笑了，“切，小气。”她道，“那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石先生，本体时间线上的我将你们视如死敌，因为你们不仅偷了我东西又把东西交给了之前的我，而且还因为我做的一件事情而想要强行抹除我。”


听到这话，石曜皱了皱眉。“什么事？”他对Rowatt问。Rowatt朝他露出一个很得意的笑容，然后就道：“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石曜，当那天到来的时候，你最好确保你了解了所有事情，这样你死的时候才不会一头雾水。”说完，Rowatt很自在的让自己平躺在了地板上，脸上的表情要多欠揍有多欠揍，完全与之前的她不是一个人。石曜这时还想对她问些什么，可他随后就跟我一起看到Rowatt的身体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了起来，最后她彻底消失时，连地面上她流出来的那些血都不见了。


……果然啊。我见到这场景就在心面里想。果然科学的尽头就是玄学，这么魔幻的情况你如果之前告诉我真的存在，那我肯定要说你一句神经病。


于此同时，随着Rowatt的消失，四周的一切也开始逐渐变得透明。我既好奇又惊讶的朝四周看去，就看到四周的地板和墙壁渐渐消失，刺眼的阳光则在这其中透射投入。没过多久，四周的墙壁和地板完全消失了，我发现我和石曜应该是在商场的顶楼，不远处还立着两个大水箱，而我坐靠的地方则从电梯墙边变成了楼梯道的墙边。


这应该是回到原来的时间线了。我心里想。石曜这时朝我走了过来，站在我身前就对我问：“还疼不？能不能站起来？”


“我试试。”我说，然后我就手撑地的想让自己起身，结果大概是坐得有点久，现在我一动肩膀就疼，而且还疼得我有些龇牙咧嘴。“停停停。”石曜见了急忙就对我道，“你在这等会，我很快就回来。”说完，石曜便打开旁边楼梯道的门走了进去。


天上的人造天穹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种晶莹剔透的现象，我抬起头朝它看了一会，不过我这人没啥墨水，想不出什么很有情调的描述，所以看了一会后我就低下眼睛没再看了。大概十分钟后，石曜提着个背包走回来，我还奇怪他下去就是买个背包？就见他到我旁边蹲下，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件白色衬衫和一件黑色的大风衣。


“快，把你衣服脱了。”石曜拿着那件白衬衫就对我说到。我不太明白的看了他一眼，他就解释说：“你半边衣服都被血染红了，这样下楼会吓到人的，刚刚我是想买点医疗物品，结果没找到，就去买了这两件衣服，你先脱了自己衣服换上这件，然后再套上这风衣，我们先回酒店再说。”


“哦哦，好的。”我说，然后我便忍着疼痛脱了衣服并换上了他朝我递过来的那件白衬衫。换好后，他把我扶起来，又把那件黑色的大风衣给我披上，等确定我只要走慢点就不会流很多血后，他便把我那件带血的衣服塞进背包，然后扶着我走进了旁边的楼梯道。


十多分钟后，我和石曜回到了酒店房间。Richard这时正穿着件黑色浴袍悠哉的躺在沙发上面看电视，见到我和石曜一起回来了先是一愣，然后他便打趣的问我们是不是偷偷跑出去约会了。然而，当石曜帮我把风衣脱掉之后，我身上那件再次被血染红的白衬衫让Richard一下子就收起了笑容。“这咋回事？”Richard指着我对石曜问，而石曜的回答很简单：“Rowatt·Ming。”


“What？”


“我待会再和你解释，他现在肩膀里有颗子弹，我去找个医疗箱。”石曜说完便转身离开，根本不给Richard反应的机会。见他走了，Richard愣了了一会儿就招着手让我过去坐下，我走了两步后肩膀又开始生疼，低头一看是又有些血冒出来了，于是我便忍着痛直接原地坐了下去。成功的在地板上坐下后，我便花了大概五分钟的时间将事情的经过给Richard简单的说了一遍，可大概是我说得比较乱，毕竟时间线这种东西我自己都还弄不明白，所以Richard听完后一头雾水的就在沙发上对我说：“你还是先坐吧，等曜回来了我听他说。对了，喝咖啡不，我给你倒点？”


我摇摇头，我现在可没有什么喝咖啡的兴致。见我这样，Richard便从沙发起身朝我走过来，然后在我身前蹲下就伸手过来掀了掀我的衣领。“啧。”Richard见我肩膀的伤口跟来了大姨妈似的就啧了一声，“疼不？”他对我问。


我他妈……这些有钱人难道都没受过伤吗？


“没事，我能忍住。”我随口就对Richard回了一句。幸好，石曜这时拎着个医疗箱回来了，他见Richard在我面前蹲着便也过来在我旁边蹲下，然后他打开那医疗箱，一边往外拿东西一边就跟Richard说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石曜说得很快，也很简洁，说完之后他便拿着把镊子对我道：“快，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把肩膀里的子弹取出来。”


啥？这就取子弹？我一脸震惊的看了看石曜，下意识的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左肩。石曜一愣，“你做啥？”


我……我怕疼。“这个不用先上止疼药的吗？”我问，结果石曜听了就有些好笑的对我说：“你都忍了这一路了，还怕这个？”


“没事没事。”忽然的，Richard说着就挪到我旁边并伸手搂住我脑袋并把我往他怀里按，我急忙挣脱他。“你干嘛！”我有些被他吓到了，结果他眨眨眼睛，很无辜的就对我说：“让你忽视一下疼痛啊。没事的，来。”说着，Richard继续搂着我脑袋往怀里按，而且这次力气还大了不少，带伤的我怎么都挣不脱。“行了行了，别动，乖。”Richard道。“开始取子弹吧。”


……我无法描述接下来发生的具体事情，我只能说，我把自己平生能发出的最大的惨叫声都交到石曜把子弹从我肩膀中取出去的那几分钟里了。


“……嘛，你瞧，这不就没事了吗？”取完子弹后，Richard笑着就一边摸我脑袋一边道，我本来想挣脱他的，可我马上就发现我现在和他的姿势挺暧昧的，想着这大概是我唯一一次能躺他怀里的机会，于是我便待着没动，反正挺舒服的。接下来，石曜帮我清理了伤口，又给我肩膀缠了几圈绷带，这过程虽然也挺疼，但我始终是没再疼得叫出声了。完事后，Richard扶起我到床上坐下，石曜便去清理起了地板。我见Richard仍然坐在我旁边，便试探性的朝他靠了靠，结果他朝我看一眼，顿时就一脸嫌弃的伸手把我拦住，并还笑道：“刚刚只是福利哦，成先生，因为我们是朋友，而我是绝对不会睡一个朋友的。”


“切~”我听了就说，“小气。”


“不过呢，”Richard接着说，“还是很抱歉你受了伤，成先生，如果来火星之前我知道我们要面对一个疯婆娘的话，那我肯定不会把你拉进来的，请原谅。”


哼，随便吧。我心里回到，然后我见着石曜仍然在清理地板，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对他问：“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之前是在2728年啊？”这问题我之前老疑惑了，但后来却又忘了，现在才又想起来。


石曜一开始并没反应过来我是在和他说话，直到Richard提醒了他一句后，他才有些疑惑的回过头来对我说：“啥？……哦！那个啊，我在Rowatt的手机上看到的。”


……好吧。我心里回到。石曜见我没再问什么便提着一个垃圾袋离开了房间。等他走后，Richard让我躺在床上休息会，可我心里仍然有个问题，想来这时候问的话应该不会显得不礼貌，所以我就对Richard说：“那个……我们之前做的那个事情，就是合并多重时间线这个，是不是必须有人死去才能合并？”


“什么？”Richard回头看了我一眼，并没能马上明白我的意思。几秒后，Richard明白过来了，便对我说：“在多重分裂的时间线中探究死不死人是没什么意义的，成先生，因为每个人在不同的时间线里都存在，只是当那些时间线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每条时间线上的人都集中在了一个主视角中。”


……他这是回答了我的问题还是只说了一番空话？


“可你之前告诉过我，Rowatt·Ming已经在所有时间线上被抹除了。”我对Richard说，“但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这个嘛……”Richard略微的抬头想了想，然后就对我道：“我能和你解释一下这个事情，成先生，我甚至能解释得非常清楚，但这个前提是，你必须对一个问题有着十分明确的理解，不然我的解释只能扰乱你的脑袋。”


我感觉我的脑袋在这件事上已经相当晕乎了。“什么问题？”我问。


“那个问题就是，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未来的事情无法凭空生成，而现在的我们却是在揣测我们的未来在做什么，所以我们现在经历的，究竟是过去还是未来？”


啊这，我……“未来？”我不确定的对Richard回到，结果Richard笑着就对我说：“你瞧，成先生，这就是我不想和你解释的原因，时间是个既玄幻又严谨的事情，这种事情只能是亲身经历得多了才能逐步理解，而你现在如果要我给你一个回答的话，我可以很大胆的告诉你，以现在事情的发展来看，未来的我们是想除掉Rowatt·Ming，而他们的计划就是让现在的我们去当那个杀手。”

第五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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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我回到了地球。


经过是这样的，虽然我感觉事情并没有结束，但肩膀受伤的我既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又不能在火星上到处玩，而Richard和石曜他俩一个天天在屋里看电视一个白天跑去飞船上监督修理机器人的进度，晚上才回来，根本就不太理我这个伤员，特别是Richard。我是不怎么能理解Richard的举动，因为中枪后的第二天，我躺在床上实在无聊，就想出去走走，而Richard那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了我动静就问我要做什么。得知我的念头后，他立马就让我回去躺着，我才说了一句不要，结果他就瞪我——很凶的那种。他那眼神让我有些害怕，于是我就转身回了床。Richard见我回床上了便收起了自己的凶狠眼神，笑着对我打趣说：“这就是成先生不应该想着被我上的原因，因为我兴致上头时，第二天早上从我床上下去的年轻人几乎都是皮开肉绽的。”


……行吧，什么抖S。


第三天，机器人修好了，石曜回来和Richard商量了一下，然后他俩就决定回地球。我对他们做出这个决定挺诧异的，但是他们没和我说啥，所以我就没多嘴。飞船飞回地球的那七天是我平生度过的最无聊的七天：石曜天天在自己卧室里对着手机的全息屏幕按来按去，Richard则是一天到晚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出现，他俩这一个天天像是在做正事的样子一个又是天天找不到人的样子，无聊透顶的我终于知道了那些在民用运输船上的民众是什么感觉了——太特么无聊了。七天的时间里，我在无人搭理的情况下待了才不到三天就感觉自己要疯了，而民用运输船需要飞两个月，这真是太操蛋了。


七天后，下了飞船，再次看到蓝天白云的我露出了无比兴奋的笑容。终于结束了。我在飞船的舷梯下对着熟悉的天空简直感激涕零。然后，我跟着Richard和石曜回到他们的公司，把那个只有我能碰到的散发着蓝光的U型装置放到他们那个时间机器所在的房间的一张桌子上后，扭头就走。哼，不跟他们俩个对我没性趣的有钱人玩了。


Richard在我离开的时候说要履行承诺，把我二级建筑师的执照给换成一级的，不过我想了想，二级建筑师是一个清闲的活，主要内容就是照着别人扔过来的图纸然后整天坐在屏幕前面远程指挥一群机器人去按照图纸盖房子，而一级建筑师就是那个画图纸的人了。我深知我没有画图纸的那种本事，也挺满意自己现在的工作的，所以我就谢绝了Richard，并没让他帮我换。


回到家时，由于已经是将近晚上十一点了，所以我打开自己那间零室一厅的小公寓，进去关上门后把背包脱下并随手往旁边一丢，然后走到床边就直接躺了下去。不得不说，有钱人的床再好，都始终没有自己的邋遢窝睡得舒服。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由于我肩膀还隐隐作痛，伤还没有完全好，于是我就决定先放弃自己之前早起跑步的习惯，去厨房给自己冲了杯蛋白粉后便换了身衣服出门上班。我当时向自己老板请的是年假，本来这年假是只有七天的，但我那单位是如果你在一年里都没请过假的话就可以把年假积累下来，而我入职近五年从未请过假，所以我当时直接向老板请了一个多月的假，老板也同意了。然而，当我进入那间我待了近五年的单位，走过那条我走了近五年的走廊，然后敲响老板办公室的门并进去准备向那个我认识了近五年的老板复职时，那老板对着我神情一愣，仿佛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一样。接着，听完我的话后，那个大肚滚滚肥头油耳的狗东西在办公桌后面站起来就取下自己的眼镜对我故装尴尬的说：


“那个，额……你瞧，小成，事情是这样的，我知道我批了你的年假申请，但你走了一周后，我们这边接到一笔建筑单子，需要我们在十天内完成一栋九层公寓楼的建造工作，而你也知道，我们这里是个小公司，常驻的二级建造师只有八个，每个二级建造师能支配的机器人上限只是五个，所以你走了之后，这栋九层公寓楼我们肯定没法在十天内完成，所以我就联系过你，但你，额……我们联系不上你。不过呢，我那时对我们公司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还是接下了这个公寓楼的活，但显然，我的信心是盲目的，所以我就再次联系了一下你，想要你回来，发现你仍然联系不上之后，我就，额……我就招了个新的二级建筑师进来完成了这笔单子，然后……现在已经十二月了，你的合同在今年底结束，所以我可以把这个月的工资一起算给你，毕竟是我给你批的年假，但是很抱歉，你得给自己找另一份工作了，小成。”


但是……“我在这里干了近五年！”我下意识的就带起一个笑容对他说，“而且是你自己的决策失误，如果你要赶人走，那也是赶那个你新招的。”


“那个新人签的合同是份半年合同。”老板很正经的对我说，“如果你半年后还想回来，那我很欢迎，但你现在得去给自己找其他工作了，再见。”


……离开单位的时候，我的心里是凉飕飕的。


早上九点的太阳挺明媚的，但毕竟是十二月了，再明媚的太阳也没什么温度。耷拉着脑袋在路上走，我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点神经病，明明现在工作在机器人的挤压下非常难找，我为什么还要跟Richard和石曜那两个有钱人出去疯？我糊涂了？然而，事已至此，说啥都没用了。


在街上走了一会儿后，我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把它掏出来一看，发现是单位给我发来的工资结算。看着屏幕里那串“8000”的数字，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就想起来自己还有Richard之前给我的20万。我一愣，想起这点的我心情刚要好转，结果下一秒我就意识到20万能有啥用，现在无论啥工作都是缺一个就有一大堆人去抢，我能抢到啥？扫大街？可是扫大街这种事现在都是机器人去做的，普通人想去做，还不给你去呢，毕竟机器人除了定期维护外不用开工资，不会请各种假，加班费也没有，别人吃撑了招你个普通人去扫大街。


继续走了一会儿，我在街边悬浮车候车点处坐下，然后就在手机上下了个招聘软件翻了起来，并没呼叫悬浮车。结果，几分钟后，候车点忽然在我面前蹦了块全息屏幕出来，屏幕里的内容简单来说就是让我不叫悬浮车的话就别坐着占地方。我一见，又生气又好笑的就把那屏幕给挥散了。这都什么倒霉事情。我心里想，然后我便起身离开。难道我也要和广大的普通青年一样去买张前往火星的船票参与火星的基础建设了吗？但是已经见过火星是啥样的我现在已经完全对火星没了兴趣。又在街上走了一会后，我看见旁边有间Gay酒吧，便直接朝它过去了。


虽然并没有约炮的心情，但我总不能一直在街上转悠吧？


这间Gay酒吧我以前从未来过，也没有注意过。进门后，我马上就意识到了这间Gay吧好像和我之前去过的那些都不一样：白色干净的装潢、典雅不吵的音乐，以及虽然人挺多，全是男的，但他们都拿着酒杯走来走去，彼此之间的说话声音很小。见到这场面，我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于是就又退出去抬头看了看牌匾，发现自己没走错后，我便有些诧异的再次走了进去。


酒吧吧台里的酒保是个染了白发，面相很威猛，很像那些战争电影里的男主角，平时的我如果见到这种男人肯定会心呼卧槽，然后在心里脑补与他在床上的各种体位。不过，现在的我没那种想法，所以只是坐在吧台前要了杯酒，之后我就低下头继续对着手机翻起了招聘软件。那个酒保看到我似乎情绪有些低落，便一边倒酒一边礼貌性的问了我一句遇到了什么。我没多想，随口就把自己没了工作的事情告诉了他，他一听，脸上带着个理解的表情就朝我笑了笑，然后把酒给我推过来，说是免费，我也就回了句谢谢，没说别的。一会儿后，我正对着手机聚精会神的翻看招聘信息，忽然间，我的右手臂忽然被人捏了一下，我急忙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白底搭深蓝色格子衫的小年轻坐在旁边，一脸带笑的看着我。


“嗨。”见我抬头了，那人笑着就说，“约不？”


……没兴趣。“不了，20岁以下的不能约。”我随口回到，然后就又低下头把视线移到了手机上，结果那人不仅没走，还直接把头凑过来朝我手机瞄了一眼，然后就继续笑着道：“啊，原来在找工作啊，也许在爽完之后，你就能找到了呢。哦，对了，我已经是20岁了，我只是长得可爱而已，我在半年前就达到了法律规定的成年年龄了，不然这地方我进不来的。”


听那家伙仍然怀抱希望，我便抬头朝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爽朗的黑色短发、眼睛明亮、相貌……算不上稚嫩吧，应该就是可爱。不过可惜，我现在实在没有打炮的想法，于是我就对他说：“这里这么多人，肯定还有别人能和你一起爽。”


“可我看上你了啊。”那人继续说，并且还说着用手在我脸上划了一下。我撇撇嘴，收起手机就站了起来，“再见。”我说，然后我转身想离开，结果还没走两步呢我就听见那人笑道：“我知道你这种人，白白壮壮的把肌肉练得超级好，结果只想给自己找个Sugar Daddy，躺着就能有钱拿。明面上装着很高贵，私底下却接了一堆老男人，哼。”


啥玩意？我当即就回头朝那家伙看了过去。他刚刚是在怼我吗？我心里想，我并没有惹到他吧？


“看什么看？我说错了？你不过就是——”忽然的，那家伙说到一半，吧台里的那个帅气白发酒保直接一条毛巾朝他甩了过去。那家伙朝酒保看了看，然后又回头朝我看看，“切！”了一声就起身离开。而我这时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压了一早上的情绪的原因，心里噌噌蹭的就窜上来了一股火气。“回来。”我对着那家伙就道，那家伙回头朝我一看，啥也没做，直接朝我比了个中指就继续走路。我一见，好家伙，我那火气发的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回来！”


这句话的音量不仅大得让酒吧里的人都朝我看了过来，我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我抿抿嘴，正想低下头直接转身离开时，那个被我吼的家伙居然还真的过来了，而且还双手插兜的一脸挑衅的看着我。我见他这是要让我下不来台的节奏，心想反正都这样了，不喷他一顿我岂不是白尴尬？“你知道走进这间酒吧的人都是为了什么吗，嗯？”我对那个臭家伙说，“我想你知道，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而你知道我们男人为了打炮都能做些什么吗？嗯？我们能够为了它而说假话，为了它而把钱砸出去，甚至还能为了它去害人，而有一点我们都心知肚明的是，有一种方法最能激发性欲，那就是乞求。所以，如果你想和我上床，那就跪下，然后求我。”


那家伙听了一笑，“呵，原来是个自大攻，我想……”


“Kneel！！”我直接大声的对他打断到，然后又切换到了一个小声点的音量，对他说：“And beg。”


那家伙见我这样，有些紧张的动了动喉咙，似乎是没想到我会变得这么凶。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够这么凶。四五秒后，那家伙有些慌乱的朝四周看了看，大概是看到周围人的视线全是看热闹的那种，忽然间，他拿起他旁边的一张椅子就朝我直接砸了过来，把我砸了个正着，四周顿时响起了一阵惊呼。那家伙砸得准，不仅砸得我下巴一疼，我左肩的伤口也被他砸到了，强烈的剧痛让我下意识的就后退两步并捂住了肩膀。那家伙见我这样，脸上一乐，正要说什么，结果我看到肩膀上有血流出来后，他神情顿时一变，接着他居然就直接……拔腿跑了。


卧槽，这家伙。我捂着肩膀有些佩服的看着那家伙在酒吧外越跑越远。这时，酒吧里的其他人朝我走了过来，那个白发的帅气酒保见我肩膀的流血量有点大，我虽然忙说没事，但他依旧帮我叫了辆救护车，并让我在店里别走，还让其他人不要围观了。大概四五分钟，救护车和警车一起过来了，两个护士查看我肩膀上的伤，两个警察则去找那酒保了解经过。十多分钟后，护士帮我换了绷带，接着她们就去和一边的警察说话。说完后，那两警察到我身前说我得去警局一趟，而理由除了之前的事情，还有那俩护士说我肩膀上的伤是枪伤，我得去警局解释一下我是怎么中枪的。


……妈的。我心想。我怎么就这么倒霉了？果然平时还是少生气的好。


警局里，我向一个面相凶悍的黑人警察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但对于肩上的伤口我始终都是保持沉默，毕竟枪伤这事可说不清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编故事。那个黑人警察从早上十点钟一直问我问到中午两点，见我始终都不解释肩上的枪伤后，他便出去给我带了份外卖，然后让我把手机交给他，他好调查一下，顺便帮我叫了联系人过来。我想着我手机上没啥东西，保存的电话号码只有一群不怎么联系的所谓“朋友”，便就把手机交给了那个黑人警察。半小时后，一个人和那黑人警察一起走了回来，我抬头一看，当即就愣住了。是石曜。


卧槽，我有存他的电话号码吗？我心里想。他怎么过来了？


石曜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就又和那黑人警察一起离开了房间，我急忙转过头去想看看他们在说啥，结果他们把门关了，我啥也看不到，这在警局里我也不敢过去贴门上偷听。几分钟后，石曜过来把门推开，对我挥了挥手就让我和他出去，我虽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还是和他走了，毕竟我可不想一直待在警局里。


离开警局，石曜一路无话，我也什么都没说。到了路边，一辆黑色的悬浮车正停在那里，应该是石曜的。上去后，石曜通过车子的控制面板启动了车子，然后才带着一脸的笑意对我移过来视线道：“行啊，你这家伙，之前大半个月没见你发过火，还以为你好脾气，才知道你火气上来根本不看场合的。你工作丢了？”


我……我不想和他解释。“没有。”我移开视线说。“我工作好的很，只是之前酒吧里的那个家伙说话有点难听，所以我生气了，就这样。”我说。


结果石曜当即就笑道：“不是啊，大哥，我说你跟我装什么呢，都认识大半个月了，你的事情警察都跟我说过一遍了，那个酒吧监控和那个酒保的录音我也看过并听过了，你还装？”


我特么……“那你还问？”神经病。


“因为我可以帮你啊。”石曜回我到，“把你工作合同给我看看，我好歹也是法律专业的，虽然现在我很少做自己专业内的事，在公司的职位也只是挂个名而已，但你工作合同上如果有啥漏洞的话我还是能找出来的。”


……算了。“谢谢你好意了。”我随口回到，“不过我的事情我自己能搞定。工作而已，没了就没了，反正我还有点钱，不至于饿死。对了，你是怎么过来的？”我想起了这个便问石曜，“我记得我应该没存你的电话号码。”


“哦，这个啊，”石曜说，“Richard叫我来的，警察当时是把电话打给了他，但他正在开会，所以叫我过来。你真的不需要帮助吗？”石曜说着又对我问了一遍，我急忙摇头，道：“嗯，不需要，你送我回家吧，谢谢。”


石曜耸耸肩膀，“行吧，随你便喽。”他说。


十多分钟后，悬浮车停在了我公寓的楼外。下车与石曜告别后，我便直接回了家。工作？我坐在自己零室一厅的公寓床上有些头疼的想，然后我就拿出手机继续翻起了招聘信息。翻着翻着，大概过了半个小时，Richard忽然给我发了个信息过来，我点开一看，他说今天午夜在市里有一场酒会，正经的那种，是市长举办的，然后他又说自己已经了知道我工作没了的事情，所以让我买套稍微贵点的衣服，晚上去和他玩玩。


看完信息，我满脑子只觉得Richard好像有毛病。半夜？酒会？这群有钱人都是夜猫子吗？我心想，于是我就给Richard回了三个字过去：“我拒绝。”回完后，我继续在手机上翻看起了招聘信息，结果Richard在两分钟后又发来了一条信息给我，内容是：年轻人是要多出来走走的，成先生，反正你现在是无业游民，闲着也是闲着，难道没了工作的成先生要落寞的在自己那间朴素的公寓里面天天里撸管吗？会得病的啊，年轻人。


……靠，神经病。我有些不爽的看着Richard发来的信息。什么鬼毛病，没工作就代表会闲着吗？“行行行，我去。”我顿时对Richard如此回了条信息过去，“但我要钱，给我100块。”发完，我以为Richard不会再给我发信息了就继续在手机上找起了工作。两分钟后，一条信息忽然带着个转账提醒出现在了我的手机屏幕上，我点开一瞧，那条转账提醒是说我的账户里得到了一份100块钱的转账，而另外那条信息则是Richard发来的，内容是：100块？小瞧谁呢？我平时打发叫花子都不止100块的，不过你既然只要100，那就给你100好了，不然给多了我怕伤你自尊。那么，晚上见喽，我待会会把地址发给你，你记得换一套贵点的衣服，嘻嘻。


……妈的。


放下手机，我感觉自己的自尊是真的被伤到了一点，不过我不想对Richard生气——我发现Richard这人有种奇怪的魔力，那就是他虽然有时候说话很欠揍，但那些欠揍话被他说出来好像……也挺好听的。


算了，他都给钱了，我晚上就去玩玩吧。不过衣服？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这才发现我左肩虽然被重新包扎好了，但仍然有被血染红了一小处，于是我便抬起头，左右看看，随即就起身朝墙边的背包走了过去。


衣服我是懒得买的，一是我觉得烦，二是我觉得没必要，反正Richard说的酒会在半夜，我估计没人会仔细的打量我。于是，我脱掉衣服就随便从背包里翻出来一件黑衬衫穿在了身上，换好后我站在背包旁边对自己的屋子扫视了一下，忽然就知道我下一件事情是要做什么了。


我要换个地方住！


虽然我现在住的这个邋遢地方——主要是被我弄邋遢的，我东西都随便扔的——空间挺小，但我并不讨厌，不过现在还是换一个吧，免得以后又被Richard笑我朴素。于是，我回到床边坐下，拿出手机并唤出手机的全息屏幕后就在屏幕上搜起了待租公寓，反正我现在还有20万，换个大点的公寓还是可以的。咦，这个不错。我对着屏幕上的一个出租信息心想，不过好像有些贵。诶，这个也行，但为什么它是一间酒店房，我不想要酒店的。啊，这个可以，一个月才1000？看看看看……哦，郊区啊，那算了，住过去以后约炮不方便。诶，这个也不错，每月5000的价格我也能买得起，虽然也在郊区，但是看位置我居然有些眼熟……啊，是在Richard的公司附近。


……要不要定个时间呢？我对着屏幕里的那个公寓琢磨起来。那个公寓看起来确实不错，采光也好，除了在郊区之外，唯一的缺点就是在Richard的公司附近。虽然我和Richard是朋友，但我不想离他太近了，因为他和石曜有时候真的凶得有些让我害怕。


想了想，我便关闭了那个公寓的信息窗口继续浏览了起来，全神贯注的我并没有注意到我的手机在这其中震动了好几次。不知过了过久，我有些失望的把全息屏幕挥散，然后我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发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11点05分后，我先是一愣，接着我就看到了我手机上有四五条未读信息。打开最新的那条未读信息一看，我又愣住了——


“你他妈去哪了？又去警局喝茶了吗？还是去约炮了？再不回信息给我，我就让曜去给你贴寻人启事，而那寻人启事上我对你的描述将会是：人帅、身壮，常健身，啥也不会，就喜欢被操。”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我急忙拿着手机一边回信息一边往外跑去。看来这买东西还真是一件令人着迷的事情，我居然不知不觉就看了一晚上的房屋出租信息？妈的。


离开公寓楼后，我跑到街边的悬浮车候车处翻了翻其他的几条未读信息，那几条未读信息里除了一条写着个地址的信息外，其他的都是Richard对我的催促。于是，我叫了一辆悬浮车，悬浮车在半分钟后开过来了，我一上去就唤出车子的控制面板然后输入了信息上的那个地址。妈的妈的妈的。还是无欲无求的好，至少那样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车子停住了。我急忙下车，就看到街道对面是一个很豪华的酒店，酒店的停车场上停了好些车子。由于我没怎么了解过，所以那些车子是不是豪车什么的我是一点都不知道，只知道在酒店前面那些西装革履的男士和穿着各色礼裙的女士应该全都身价不菲。


此时已经是将近半夜0点了，月光皎洁，不过我隔街看着那些人，心里忽然就有点不敢过去。这时，我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我发现是Richard发来的信息，让我往左看。我抬头往左看去，就看见Richard和石曜在酒店正门旁边的一辆黑色的悬浮车边上站着。Richard穿着身我看不出来价格的西装，石曜的穿着和他一样，不过没扣扣子，是敞开的，露着打底的一件白衬衫，并且还系着一条我在街道这边看不清颜色的领带。


穿过马路走到他们身前，我刚想对Richard说句抱歉，结果Richard见了我的穿着，眉头一皱，就说：“你没买衣服？”不是，我……“我之前在火星上就告诉过你要你别打扮得像个流浪汉了，你居然到现在都穿着这件皱巴巴的一看就是洗了好几年的衬衫？你真让我失望，成先生，我暂时不想认识你了，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之内我都会假装不认识你，就这样。”


“不是，我，”我急忙对Richard说，“我之前想换个地方住，所以在看房子，结果看入迷了，就……把衣服这事给忘了。”这也是实话吧。


Richard本来想转身就走的，听到我的话后，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神情稍带惊讶的就说：“你居然想换个地方住了？这挺好，这能让我原谅你没换衣服的事情，成先生，毕竟你住的那个地方能够存在可真是这个文明世界的悲哀。正好，我认识本市最大的一个房产商，Crom·Tyns，南美洲人，中文名我记得好像叫泰金？他现在应该也在酒店里面。曜，既然是顺便的事情，一会进去了你就带成先生去找找Tyns，他应该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提供一些购房优惠。”Richard说完，转身就走，我急忙想跟上去说句不用了，结果石曜伸手把我拉住，然后就对我摇摇头，说：“别反驳他，他现在在因为你既不回消息又不换衣服而生气，你如果继续和他说话，他会给你直接安排一套你肯定买不起的房子让你买。”


……行吧。


进了酒店，酒店的大厅很大，而且金碧辉煌的，一大堆有钱人全在里面拿着酒杯有说有笑，而Richard已经不知道去哪了。石曜在我旁边往四周扫视了一下，然后就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他走。我以为石曜是找到了Richard，结果走了两步我发现他是在朝一个蓄着大胡子的光头走去。想起Richard之前的话，我急忙就对石曜道：“那个……Richard在气头上，刚刚说的应该是气话吧，他并不是真的要你帮我找什么房产商人，也许他气消了就忘了。”


结果石曜听了就笑起来，“Richard不会忘的。”他边走边说，“Richard会记得自己在生气时说的每一句话，所以你就别想糊弄他了，他话既然说出来了，你要是不买房子，以后你手机就会不定时的收到他一些阴阳怪气的信息——我之前就经历过这事——他们这些有钱的外国人阴阳怪气起来，你就是想骂都骂不回去。”“但是我没钱买房子啊！”我说，“我只是想租个大点的公寓，我买不起房子的。”但是石曜就道：“没事，瞎扯就好，不用买。”说完，石曜已经带着我走到了那位光头大胡子的身侧。石曜伸手拍了拍那个光头大胡子的肩膀，那个光头本来在和一个穿着白西装的人说话，被拍之后就转过来看向了石曜。“哟！石先生？”那个光头看到石曜后笑得好灿烂，“两个多月没见了吧？我一直想感谢你两个月前帮我解决了我的案子，但是一直找不到你，而Richard也是个神出鬼没的人。诶，他人呢，就你过来吗？”光头前面的那个穿着白西装的人这时见到这情况，便就转身离开了。


“是的，他也来了。”石曜对那个光头说，“不过估计去洗手间了，然后这边这位，”石曜说着用手指了指我，“是我一个好朋友。”他道，“我这朋友最近刚来市里，想找个房子，不知道泰老板有没有什么好推荐的，并希望我们没打扰到泰老板的聊天。”


“哦！完全没有。”那位泰老板说着就回头看了看，应该是在找刚刚的那位穿着白西装的人，发现那人已经走了之后，泰老板就回过头来继续对石曜说：“那么你——哦。”泰老板说着把视线朝我移了过来，“不知道这位朋友想找一处什么样的房子呢？”


由于我是第一次参与这种事情，所以我反应有些迟钝。石曜见我好几秒都没说话便用手肘碰了碰我的肩膀，我急忙回过神，对着那位泰老板就说：“哦哦，我……我想要个在市区的，额……房子。”反正也买不起，随便说吧。


光头大胡子的泰老板听了就说：“Ok。”说完，他拿出手机翻了翻，接着就唤出了一面全息屏幕。然后，泰老板用手在屏幕上面点了一下，那面屏幕顿时变幻成了一个缓慢旋转的微缩城市全景图，并且全景图中还有一些向下的白色箭头在往上扩大延伸。当那些箭头停止延伸后，它们的上方出现了各种不同的价格数字。


“这些就是我在市区里待售的所有房子了，”泰老板对我说，“你可以放大看一下，这个全景图是每天更新的，保证它呈现的房子周围的环境没有过时。”


“哦哦，好的。”我回到，然后我就把全景图那拉到身前装模作样看了起来。见我这样，那位泰老板就在一边跟石曜聊起了天，不过我没听。这些房子都好贵啊。我对着那全景图上各处标示的价格心想。怎么最低都是200万？卧槽，这里还有个上亿的，而且还在市里的公园里，是座三层大别墅，羡慕。


……算了，我不看了。我心想，再装下去我估计自己会冒酸气，于是我就准备把全景图给那位泰老板推回去。结果，我刚伸手，一位拿着酒杯，穿着件粉色花裙的中年女士就走了过来。“哟，这是在做啥呢？”那位女士说，石曜和泰老板听到声音后转过头来看了看，一下子的，看到那位女士是谁后，泰老板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了。


“哦，你好，泰夫人。”石曜这时对那位中年女士很有礼貌的来了一句，不过那位中年女士听了就翻了个白眼，并对石曜回到：“石先生神出鬼没，看来是真去修仙了，再过一阵子我恐怕就不是什么泰夫人了，所以请你不要对我用那个死难听的称呼，我听了心里恶心，你就叫我Summeria算了，这可是你旁边那个死光头最喜欢的那个婊子的艺名呢。”


啊这……这群有钱人上来就爆瓜的吗。


我听了话后心里惊讶，石曜则是有些措手不及，而那光头大胡子的泰老板就顶着尴尬对他夫人说：“请注意场合，夫人，我们现在在谈生意，那边那位是石先生的朋友，他想在城里买房子，所以——”


“哦！买房啊。”泰夫人笑着就直接打断了泰老板的话，并在朝我转身的同时用手挥掉了我身前的那张全息城市全景图。“这位先生相貌挺好的，”泰夫人对我说，“又挺年轻，又是石先生的朋友，想必一般的房子是配不上的。”啥，啥玩意？“这样吧，这位先生，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一见你就觉得我们认识了很久，久得就像个老朋友一样，所以我有一间靠海的二层别墅可以卖给你，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卧槽，靠海别墅？


“那别墅是我们结婚时的房子！”泰老板这时又急又小声的就过来对泰夫人说到。泰夫人一听，看都没看他的嘴里一哼，道：“是吗？我咋记得那房子现在成了你和你那婊子偷情的好狗窝？哦，抱歉，这位先生。”泰夫人说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的就又对我道，“请不要因为我刚刚的那句话而对那座房子产生什么误解，那座房子的位置很好，采光极佳，但你如果真产生了什么误解的话那我也能理解，所以这样吧，我开个低价，200万，怎样？那房子还外带一片沙滩和一片草地，以及一艘小型快艇。”


这个……这个我也没钱买啊。“我……”


“你可以不要在这里发疯吗？”泰老板这时忽然就对泰夫人来了一句，“这位朋友是石先生的朋友，石先生是Richard的人，你真觉得把那房子卖给他是件好主意？”


“不，这是件亏本生意。”拿着酒杯泰夫人很明白的就对泰老板说，“但我就是看你那间淫窝不爽，你如果不卖出去，明天我就放火烧了它。”


“我……”


“啊！我忽然记起来我还有事。”我这时急忙就说，“你们聊着，再见。”这群有钱人真会玩。

第五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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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离开争执地点，我瞄到大厅的落地窗边有个花坛挺冷清的，便快步的朝它走了过去。大概十秒多后，我成功的穿过了大厅里那些拿着酒杯走来走去的有钱人，一屁股就坐在了花坛的瓷砖上。再朝泰夫人所在的方位看去，我发现她已经拽着石曜往一个小房间走去了，而那位泰老板则有些无奈的跟在他们身后。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有些奇怪，不过想到石曜的专业是法律专业，估计泰夫人拉他是要寻求什么离婚建议吧。


还挺有趣的。我心想。不过这有钱人的氛围绝对不适合我。


在花坛边坐了一会儿后，我正饶有兴趣的朝四周看着，毕竟这种只在电视上见过的场面我估计以后我也没啥机会来了。忽然，一个服务员走到我身前，并从自己单手端着的盘子里给我递来了一杯酒，我刚想下意识的拒绝他，随即就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有钱人享受的基本服务，所以我就接过了酒。服务员离开后，我拿着酒杯抿了一口。卧槽，好香。我对着手中的酒好生诧异。羡慕了……有钱真好。


两大口直接把酒喝完后，我意犹未尽的拿着酒杯站起来朝四周扫视，想找个服务员再来一杯。幸好，这酒店的服务员眼神灵得很，我还没找几秒呢就有一个服务员主动过来拿走了我手上的酒杯并且给了我一杯新的，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那酒太好喝了，我直接拉住那个服务员，然后就当着他的面把酒一饮而尽。接着，我把空杯子递回给那个服务员就说：“你可以直接给我一整瓶让我喝吗？”那味道实在是太好了。


被我拉住的那个服务员眨眨眼，好像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额，先生，我们这个……如果先生喜欢的话，我可以把我们供货商的联系方式交给先生。”


供货商？什么玩意？我不明白。我只是想喝酒而已。“我……”


“So you mean we gonna pay for this？”忽然，一位穿着红裙子的黑卷发中年胖女士从一边转过头来就插了句话，这让那位服务员急忙把视线朝她移了过去，说：“不，不是这样的，我们……”


“I know this...sorry，我知道你们今晚提供的酒是什么货色，你们应该庆幸这样的酒水还有人想要喝。我们都是花钱进来的，小家伙，你既然端着个盘子就得满足我们的需求，这位先生想喝你们的酒是你们的福气，懂吗？还不快去。”说完，那位女士一脸无语把视线向我移过来，随口就道：“我不明白Sovere市长是怎么了，这个慈善酒会居然不在自己的宅子里办，非得把我们拉到这来，还给我们这些廉价酒，不过我很高兴看到还有人喜欢喝，应该是你们这些男士的要求都太低了，这些酒光是闻着味道我都想吐。”那位女士说完，直接就转头和自己的同伴聊天去了，我本想对她说些什么礼貌话的，见她这样我便回头看了看那个服务员，发现那个服务员已经离开之后我便回到花坛坐了下去。


没多久，之前那位服务员过来递给了我一整瓶酒，并且还很礼貌的对我说了句请慢用。等他走后，我直接拔掉酒瓶的木塞子闻了下。卧槽，好香。我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兴奋，然后我就仰着头，咕咚咕咚的一口把那瓶酒干完了。爽啊。我心里想，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第一次喝这种酒就这么喜欢。拿着空酒瓶站起来，我环顾着四周想找个服务员再来一瓶。几秒后，我在那些有钱人里看到了一个服务员，便动身朝他走去。没几步路，酒的后劲忽然上来了，一阵头晕袭来，我忍不住后退一步踉跄了一下，重新站稳身子后，我正想甩甩头把自己的眩晕感甩走。忽然的，一个声音在我脑中响了起来——“别喝了。”


嗯？谁？我扭头看了看，没看到谁在和我说话后，我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便移回视线继续朝那个服务员走。结果，才走两步，之前那个声音就继续在我脑中说：“这种酒的酒精含量虽然不高，但你已经快十二个小时没吃饭了，再喝一瓶你会反胃，所以停下。”


谁？！我再次扭头看了看四周，仍然没看到有谁在和我说话，但在扫视间，我忽然注意到人群里有个扎了高马尾的女人在走动。


……Rowatt·Ming？我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于是就用手揉了揉。揉完后，我再次朝着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女人看过去，却看到那个高马尾这时也看到了我，而且她正是Rowatt。


卧槽，怎么回事？我心想。接着，Rowatt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对我露出了一个惊慌的神情，然后她就快速的往酒店大厅的门口走去。“跟上。”我脑袋里的那个声音这时再次响起，而这下我确定了，那个声音不是我的幻听。“你是谁？”我当即就低下脑袋很小声的问了一句，结果那个声音在我脑中回到：“我是另一条时间线上的你。”


什么？


“她离开酒店了，跟上去。”


“哦哦，好。”我拿着空酒瓶就朝大厅外面走去，一个服务员这时过来想拿走我的瓶子，我没理他。出了酒店后，四周的街道在明亮的月色下显得有些静谧，我左看左看，可是并没有找到Rowatt的身影。正当我想对我脑中那个声音问些什么的时候，忽然的，我就发现我旁边站了一个人。转头一看，我顿时吓得把手中的酒瓶扔掉了。


……那个人是我，而且还穿着一身我绝对不会穿的黑色皮衣。


“你……”


“我是另一条时间线上的你。”穿着黑色皮衣的我对我打断到，“半小时前，我那条时间线上的一切忽然都开始了透明化，这让我意识到我原来不是本体，所以就想用睡觉来度过自己最后一点存在的时光。然而，就在刚才，我忽然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酒店大厅里，而你就在我旁边。”


我眨眨眼睛，“那你……”


“时间线是往本体时间线合并的，所以我猜你就是本体时间线的我，对吗？”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没事。”穿着黑色皮衣的我好像能知道我在想什么。“是的，我能知道。”卧槽？“我们都是同一个人，同在一起的时候我能知道你的过去，你也能知道我的，而且你应该早就知道，不过只是忘了而已。”


……不，我觉得我自己并不知道。


“梦。”黑色皮衣的我察觉到了我的疑惑。“你作为我的本体，是能感受到其他时间线上的自己的，而那个形式就是梦。时间有一定的自我修复性，为了能完全合并多出去的时间线，梦境就是最合适的办法，因为大多数梦境在我们醒来之后就会不记得了。”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我对穿着黑色皮衣的我自己问。本以为他知道这个，结果他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不过根据我现在所知道的那些你经历过的事情，我能给出的推测是Rowatt·Ming不知道为什么再次启动了时间装置，基于她的一条时间线——也就是我所在的那条时间线——开始往下合并，但是在这之前，还有一条时间跨度长达60年的黑洞时间线，而这个60年没法合并，因为你们本体并没有那60年，所以这个合并就是卡住了，我和你……重叠在了一起。”


……我没听懂。“那么现在怎么办？我要不要联系下Richard？”我问。穿着黑色皮衣的我听到后似乎有些迟疑，不过他很快就点点头，说：“可以，看起来在本体时间线上，你，也就是我，跟Richard是朋友，如果他是你能够相信的人，那么你就联系下，反正从你的过去上看，你现在只有他和石曜这两个朋友。”


“ok，那行。”我说，然后我便拿出手机给Richard发了个“Rowatt·Ming又出现了”的消息过去，不过几分钟后，我并没有收到Richard的任何回信。


“……你信我吗？”忽然的，穿着黑色皮衣的我对我来了一句。我愣了一下，接着大概是喝了酒的原因，我打了个嗝，然后就对他说：“你既然是同一个我，那……我没有理由不信你。”


听到我的话，穿着黑色皮衣的我对我很真诚的笑了笑。“谢谢。”他道，然后他就朝我走了过来。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穿着黑色皮衣的我一下子就穿过了我的身体。顿时，一股我说不上来的感觉在我心中出现，就仿佛是我心脏中忽然多了个什么东西一样，这让我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两步。接着，我发现自己低下头从兜里拿出了手机，并在手机上按了几下之后就调出了一个我之前从未见过的设置面板。


“智能设备的底层调试面板。”我听见自己开口解释，“这个调试面板一般是处于鬼隐状态并且加密的，因为有些有本事的人会用它把手机改造成特殊装备，而我在我那条时间线上是个警长，所以我会弄这个。”


“哦哦，”我说，然而还没等我说出下一句话时我就听见自己又开口道：“你如果想问什么的话，直接在心里说就行了，我们是同一个人，我能听到的，虽然现在的支配权是我，但你毕竟是这条本体时间线上的我的本体，所以如果我们一起说话的话，会很奇怪。”


……行吧。


一会儿后，我发现我应该是把自己的手机调成了一个监控设备，我看到我的手机屏幕的画面是整个城市的全景图，而一个红点正在全景图中有频率的闪烁着。“找到她了。”我听见自己说，“看起来她是在往Richard的公司过去，而且速度很快，我们得追上她。”说完，我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自动跑了起来。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但我自己……我现在主视角的自己，就是……额，算了，就是我却并没有做。大概两分钟的时间，我跑到街上的一辆黑色悬浮车的旁边，左右扫视了一下发现四周没人后，我拿起手机按了几下，接着我便把手机贴到了那辆悬浮车的车门键上。三秒后，“叮”的一声，悬浮车的门自动开了。


……我震惊了。


“我不知道我还能在这里待多久。”我听见自己一边上车一边说，“如果时间足够的话，我可以教你一些基础的，额……相关知识？”


啊哈哈，这就不用了。我在心里回到。我这人笨得很，学不会的。


“不，我们很聪明。”我听见自己开口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是什么情况，但从你的过去来看，你是个成绩优异的人，之所以五年前不上学也只是因为帮同宿舍的一个家伙担下了考试作弊的过错，但你并没想到那个‘朋友’会在你被学校开除后完全不和你联系。”


我……


“你应该和父母说实话的。”我听见自己补充道，“如果当年你说了实话，也许你现在不会是这个样子，他们是家人，他们不会真的责怪你。”


……我可不想听我另一个自己对我说教。都过去了。我在心里回说。都快五年了，我现在过得也听到，说这些做什么？


“我这不是说教。”嗯？这货还捡着这个话题不放了是吧？“你和我是同一个人，我自然是想看到你生活好一点的。”


……行行行，随便你咋说吧。我在心里回到。反正你是警长，混得比我好，不过话说回来，我居然这么年轻就当警长了？我之前还以为是另一条时间线上的那个特工过来了呢。


“很抱歉，不是。”我听见自己说，“那条时间线上的Rowatt如果真的已经死在了那个商场——或者说那个机器人维修点——那么那条时间线已经不存在了，而你问这个如果是因为以后想见到另一个时间线上的自己的话，那就……努力的记住自己在睡觉时做过的每一个梦吧，那些梦虽然大多数只是单纯的梦，但偶尔的，你会梦见另一个自己。我的情况我之前已经和你解释过了，我现在只能希望那黑洞时间线的60年跨度能让我多存在一段时间。”


……为什么？我有些奇怪在心里问。结果我就听见自己说：“因为我现在觉得你真的好蠢，蠢得让我想教你很多东西。”


……靠！


十多分钟后，悬浮车停在了Richard的公司楼外。我下车一看，就看到Richard的公司正门是敞开的，而这在现在的半夜时分非常不合理。这时，我正想朝四周扫视一下，就发现自己忽然低下头看了一眼手机。“她已经进去了。”我听见自己说，“她应该是奔那个放着时间装置的房间去的，走。”话音刚落，我便发现自己在飞快的朝Richard的公司跑。半分钟不到，我跑进Richard的公司大楼，见四周无人后便直接跑过大厅进入了电梯。“抱歉，我之前骗了你。”电梯中，我忽然听见自己来了这么一句。我一愣，什么？


“我是在追杀Rowatt的时候，Rowatt启动了装置然后把我一起带过来的，本来这种行为不会让我和你直接重叠在一起，但大概是时间的穿梭需要一个目标点，而Rowatt当时在情急之中并没有设置，所以那装置就直接锁定了在目标时间线上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也就是你。”


我虽然没听懂他的话，但我觉得我——他——应该并不坏。没事。我在心里回到。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反正你也是我，我相信你。说完，我忍不住的又打了个嗝。


“……谢谢。”


电梯门开，我走出去就直接转身朝Richard放着时间装置的那个房间走去。那个房间是敞开的，我能看到位于房间中央的那个旋转的散发着蓝光的时间装置。走近后，我听到那房间里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那声音并没有让我放慢脚步。我进去一瞧，就看到扎着高马尾的Rowatt·Ming正神情慌乱的站在一张桌子前，而那桌子上面则放着只有我才碰到的那个散发着蓝光的U形装置。


听到我进屋的动静，Rowatt飞快的拿着把手枪转过身来对着我，语气慌乱的就说：“别过来！这是另一条时间线，在不确定是不是本体时间线之前，如果我死了，那你也会消失。”


Rowatt的话让我听了有些疑惑，不过我马上就听见自己对她回到：“不用装了，是我，一直追杀你的那个成峰。”


“什么？”Rowatt闻言略惊，“他居然肯让你共用一个身体？他不怕被你完全取代吗？”


啥玩意？我怔了一下，但我听见自己笑着就对Rowatt道：“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Ming女士，我知道不同时间线上的我虽然生活与经历都和我不同，但他们都是我，即使我不存在了，我也很高兴自己能以另一个身份活下去。而你，你这种乱开时间线的行为已经违反了时间管理法律，不管你窜了多少时间线，我都必须将你逮捕，或者把你杀掉。”


啥东西？我惊了。时间管理法律？我这个……这个穿着黑色皮衣的我到底是啥来头？


Rowatt这时就对我道：“是我创造了你存在的那条时间线，我承认那时我确实乱来了一点，弄出了一条科技发展得非常离谱的时间线出来，但你不觉得那条时间线很好吗？我们完全可以把它当成本体时间线来生活。”


我听见自己闻言就笑了起来，“你只是想永生而已，Ming女士，想在一条时间线上做一个如同神灵的角色，不过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时间，而时间本身有自己的法则，你如果继续这样，只能把本体的时间线也给毁掉。”


“那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Rowatt说，然后她就飞快的转过身去想拿起桌上的那个散发蓝光的U型装置，可下一秒她却一愣，因为她的手直接穿过了那个装置，并不能碰到它。“怎么……”Rowatt怔了一下，“我刚刚还可以碰到的，怎么会这样？”可我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一个健步就直接朝她走去。Rowatt听到动静，迅速的转过身来对我举起了手枪。“砰！”的一下，枪声响起，然后我惊讶的发现我瞬间就举起手机，一道全息屏幕出现在了我身前，而那道全息屏幕就如盾牌般的让那颗朝我射来的子弹停在了半空中。接着，我侧身一走，全息屏幕消失，那颗子弹直接打在了我身后的墙上。


卧槽，牛逼。


“你没法阻止我。”我听见自己对Rowatt说，“两条路，一是跟我回去，二是死在这里，你自己选。”


Rowatt听完一笑，“我偏不。”说罢，Rowatt飞快的从自己兜里掏出来一个散发着蓝光的U形装置并直接朝它一拍，一道强烈的蓝光随即乍现，我下意识的就闭上眼睛偏过了头。十多秒后，蓝光消失，我睁开眼睛回头看去，Rowatt已经不见了。


“……行吧，还是跑了。”我这时听见自己说，“不过我可以带你去其他时间线溜达一圈，你想去吗？”


嗯？什么？我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我是在和其他人说话。“哦哦，那个啊，”反应过来之后我就说，“那个我就算了吧。”我虽然有点好奇，但我觉得我还是活在当下就好。


“那行。”我听见自己笑着回到，“那你以后少约点炮，知道吗？”说完，一阵莫名的拉扯力忽然在我胸口升了起来，但仅仅只是一瞬。下一秒，我就看到穿着黑色皮衣的我从我身体里走了出来。走到离我两三步远的地方后，那个穿着黑色皮衣的我背对着我就说：“时间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小峰，虽然我们是同一个人，但我仍然很高兴你之前无条件的信任了我，然后……我想对你说声抱歉。”


话音落下，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穿着黑色皮衣的我忽然迅速的转过身来朝我握拳一挥——


砰！——


我踉跄了一下，身子不禁往旁边退了好几步。稳住身形后，我不太理解的朝那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看过去，他却满脸疑惑：“你不晕？”他对我说，“我刚刚可是认真打的，你居然没事？”


我他妈……这狗东西有毛病啊？忽然打我？“你神经了吗？”我当即就大声的对他说，然后我想揉揉脸，结果却意识到我并没有任何痛意。


“这倒有趣了。”穿着黑色皮衣的我察觉到了我在想什么。“看来相同的人并不能互相伤害……那行吧，刚刚我是想让你睡着，然后我去你梦里告诉你一些事情，毕竟我不能在这条时间线上待很久，所以……很抱歉打了你一拳，我们有缘再见吧。”穿着黑色皮衣的我说完，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一眼，我这才发现他戴着个手表。“两点半了都。”他对着手表来了一句，接着他再次抬头朝我看过来，说：“好了，晚安喽，再见。”说着，他按了下自己戴着的那个手表，然后他的身体就变成了半透明的形态。


“我之前说了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的，小峰，现在虽然没时间说了，但最重要的一点我想我应该告诉你，那就是……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去怀疑那些信任自己的人，懂吗？”穿着黑色皮衣的我脸带微笑对我来了这么一句，而我还没有做出回应，变得透明的他就完全消失了。


不知怎的，看着他消失的地方，我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丝不对。让我睡着？这什么破解释？我心想。这货怕不是在扯淡吧？他绝对有鬼。想着想着，我忽然想起了之前那个Rowatt在面对他时说过的一句话：“他居然肯让你共用一个身体？他不怕被你完全取代吗？”而这话我现在想起来有些心里发寒。难道……那家伙是想取代我？


二十多分钟后，Richard和石曜赶过来了。我正坐在沙发上想着那些事情，见他们来了之后我便起身过去对他们说了一遍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们听了之后，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石曜便直接拿出手机调起了监控，Richard也朝他凑过去看着。见他们这样，我便回到了沙发上坐下，毕竟已经是快到凌晨三点了，从没当过夜猫子的我现在有些犯困。


过了十来分钟，Richard和石曜看完了监控，而坐在沙发上的我已经开始忍不住的打哈欠了。见石曜放下了手机，我便起身对他和Richard说：“怎样？现在应该……不会有其他事情出现了吧？我想回去睡觉了，时间太晚了。”


“你可以在这住一夜。”Richard听到我的话后就朝我移来视线说，我还没有回答，他就有些神情凝重的对我接着说：“你瞧，成先生，不同时间线的上的同一个人从理论上来说是可以重叠在一起的，之前火星上的Rowatt应该就是那样，但那种情况在我的认知中，是必须在时间线合并的时候才会产生，而你那个……逼格很高的你，从他坦白之后的话可以看出来他所属的那条时间线还很稳定，所以这就有些……令人奇怪。”


……行吧。我打了个哈欠。看来今晚要睡在这了。


“而且还有件更奇怪事情，”嗯？还有？“从监控来看，那个逼格很高，穿衣品味也甩了你几条街的你是能够碰到你的，所以他完全不需要对你玩什么恶灵附身的鬼把戏，成先生。”

和时间线有关啊，很有趣哎，不知道后面会不会很烧脑

看完，我瞬间又有灵感了，这种时间相关的题材好棒！

感觉和石头门的设定很像，之后的内容还是个谜
各种铺垫和说明给的足足的，还让我怎么发挥

无源信息，第一次听说，了解了

楼上凌晨三点还不休息。插眼蹲后续

又是半夜来灵感了
挺复杂的时间循环剧本，期待后续

果然夜間真的會讓人想很多事情 然後就靈感大爆發了(?)  期待下一個劇情

大概看了一下是和时间有关的文。挺详细的。期待后续怎么样。

第一遍看得有点迷糊，设定挺有脑洞的，c个y，等完结了再研究几遍

未来的石耀在引导他们做事？

好科幻的设定~楼主写个很棒！期待一波后续~

这篇也是未来架空的文捏，里面提到的关于时空的概念有点不太好写的样子，之前看过这种类型的电影，文章类型还比较少，大部都是挪用了一下基本概念和一些核诡后就没下文了，期待后面这三人的故事展开。
（居然真的会出现被叫Daddy会兴奋的人！）
（成：是的我就是一个没有钱的穷苦人民_(:3√∠)_明明我只是想约个炮而已）

写的很棒，楼主加油啊

好烧脑……楼主脑洞真大！而且对话很有趣啊

“走廊最前面的尽头是飞船的控制室，我到了之后，只有穿着黑色睡袍的Richard和穿着白衬衫的石曜在里面对着面等人高的全息屏幕点来点去，其他两个则是不见了。”
·确定是白衬衫吗，之前有说白衬衫的石曜是投影的
·有个病句

那个飞船上的'时间加速'好难理解，不像是字面上的时间加速，更像是一次又一次跨度越来越大的向后穿越，因为他们没有觉得饿。
这和树苗的加速成长不一样，树苗有时间上积累的物质变化，他们几个没有。这种差异可能是蓝光U盘的保护，也可能是机制不一样。

这次来自未来的干涉可能发生在飞船起飞前，让飞船AI来播放录制好的投影。其他的猜想还要再看看之前的细节设定。

歐亞
腦子不好使的我表示已經看的十分混亂了

创作辛苦啦 支持楼主

支持原创，大佬喝水